叶舂、葛珅等人正在前堂围坐吃茶,舒晏将消息告诉他们。店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在旁边听了,笑说:“诸位孝廉都是咱们大晋的道德楷模、儒学高才,承蒙大家惠顾本店,鄙人不胜荣幸,明日就要开科了,我祝诸位都能得中高第!”说完一拱手。
叶舂忙还礼道:“老先生客气了。”
葛珅也客气一番,又道:“难得老先生今日闲暇,我正想请教老先生这店名的意义。”
店主不慌不忙地笑道:“我这招牌有两层含义:一者,所谓寒暑者,是寒来暑往、严寒酷暑之寒暑,本店开店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提供一个驱寒避暑之所;二者,我这客店虽大,却只求经济,不讲奢华,所以那些豪门贵族是不屑来的,本店对他们也是不屑招待的,只招待寒庶人士,取‘寒庶’跟‘寒暑’谐音之意。”
在座的都是寒门出身的孝廉,听了这话都赞叹称妙。
小默在旁笑道:“老人家,在座的虽说都是庶族,可他们明日都要去应试了,说不定谁就会高中,日后就做了大官,要来你的店里,你难道不接待不成?”
“岂敢岂敢。不过,恕我直言,诸位即便得中高第,做了官,能摆脱寒门庶族之身份也是不太可能。”老头虽说谦恭,但还是实话实说。
舒晏听了笑道:“老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我等既被举为孝廉,无有不胸怀坦荡的,虽不敢妄求为家国效力,但也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士族。”
店主听了这个年轻人的话,不住点头。众人也都和称有理。大家又谈论了一会儿,就都陆续散了。
傍晚,舒晏点上一盏小灯,捧起书,只读了两页便放下,对灯发呆。
“舒大哥,怎么没有看书?在发什么呆?”
“今天不想看。”
小默坐在了书案对面:“俗话说,临阵磨枪,你看那些孝廉们,都在挑灯夜读。你明日就要上战场了,平日里我见你对书总是爱不释手的,今天怎么反而看不下去了?难道是紧张了?”
舒晏一笑:“紧张倒没有,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觉得很平静,但脑子里却不停地出现我的亲人们。他们都曾经对我有很大的期待,我的父母、祖父、谢公公、夏公公、唐公公……”
“还有那个死去的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芷馨,对不对?”
舒晏脸一红,没说话。
“她是你的什么人?”小默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