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们两个少年,一个高大阳刚,一个柔弱娇小,又都这么美貌,像极了我曾经主持过的一场婚礼中的一对男女,再加上我酒后有些糊涂,所以就弄混了,丢了丑。”醉酒老兄一边拍着脑门一边解释,“咱们重新开始啊,重新开始,听我念正确的,‘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舒尚仁’。”
“舒尚仁?”
小默在低头含笑,想着心事,叶舂念的什么他完全没听见,只听见了舒晏重复了一遍的最后的那三个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好笑,便大笑起来:“什么,什么?你给舒大哥取的表字叫什么‘书上人’?哈哈,太好笑了,那我的表字可不可以叫‘画中人’呢!叶兄你今天真是醉了啊。”
“喂,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什么‘书上人’、‘画中人’的。我说的‘舒尚仁’的‘舒’是舒兄的姓氏;‘尚’是高尚的尚;‘仁’是仁义礼智信的仁。只因《论语》中有‘好仁者,无以尚之’之句,是极好的赞美之意。我想,舒兄经常以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甚至他的仁孝已经出于大多数君子之右,这句话形容舒兄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我给他取了‘尚仁’二字。你的‘画中人’怎么解?”
小默低头默念着“舒尚仁”三个字,想了想,突然他一拍大腿,笑道:“当然有解了,我说的‘华’也不是画画的‘画’,而是华山的‘华’,因为我父亲就姓‘华’。至于‘中人’嘛……因为我舒大哥说我,既有华人的儒雅风流、又有胡人的狂野豪放,取华胡之‘中’;有时洒脱,像男人、有时温柔,又像女人,取男女之‘中’,所以我叫‘中人’。”
叶舂道:“‘中人’的解释倒还凑合,但是这么巧啊,你父亲真姓华?”
“当然了,我再怎么狂放,这个能乱说吗?”
舒晏也道:“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知道你的大名叫华小默。”
“虽然我的父亲姓华,但我的大名不叫华小默,而叫姜小默。”
“姜小默?为什么?”
“嗯,说来话长,等有空了再跟你解释。”
舒晏听了便不好追问,而是对叶舂道:“叶兄,我的这表字起的太过、太高了,我怎么能当得起?断不敢领。”
“怎么不敢受?既然要我给你冠字,那么,冠的什么字就要听我的,如果你非要不领这个表字,那岂不是看不起我?”
小默笑道:“叶兄说得对,在当今社会,你不敢领这两个字,还有谁敢领?我觉得‘舒尚仁’这个表字起得太好了,好得不得了,不光朗朗上口,连带着我的表字也就有了。”
“你不等叶兄说,自己就把表字想好了?”舒晏笑问。
“是啊,我才不管什么人与名相配不相配的,更不管什么高了、过了、大了的,只要好听,只要我喜欢就好。舒大哥既然叫‘书上人’,那么,我作为他的好兄弟,自然就应该叫‘画中人’了,这样才更相得益彰嘛。”
叶、舒两人听后都忍不住笑。
“你们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以后,私下里你们就称我为‘小默’,在正式场合,我就叫‘华中人’了。”
叶舂一拍手道:“这样也好,小默兄的行为怪异,我还真有点拿捏不准,如果真让我为你取表字,说实话,还真有点为难。小默兄自己取的这个表字既通俗又上口,而且还与舒兄的表字相匹配,真的妙极了。”
舒晏听了,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真被小默的天真打败了。
两个人拜谢过了叶舂,小默道:“舒大哥,你陪叶兄去屋里坐,叶兄这里有酒,我再去弄几样肴馔,咱们好好喝几杯,庆祝庆祝。”
……
“咱们三个当然要好好喝一回,不过今天可不行,今天是你的重要日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夏侯门拍着施得的肩膀说道。施得在今天的冠礼上被折腾了好半天,刚刚加冠完毕,正跟夏侯门、荀宝二位公子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