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有个习惯,就是在天刚蒙蒙亮,众人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抢在众人之前先去茅厕。白天呢,他就在茅厕边先观察一会儿,确定没人了,马上进去,迅速解决,不想今天遇到了人。
舒晏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得亏他已经习惯了小默的性子,要不然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由于与小默有约定,所以舒晏睡觉总是穿着长大的内衣,他边穿外衣便问:“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着你了?”
“没看清是谁,反正就是个没素质的人。我正在茅厕中方便,那个人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走进去。”
“啊?这算什么事?这廨馆内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男人,又没有女人,谁上茅厕之前还要先打声招呼啊,与人共厕是相当正常的事啊。”舒晏就知道,别看他咋咋呼呼的,十有bā • jiǔ没什么正经事。
“不光是不打招呼,问题是他还……进去就解裤子!”
“这不是废话吗?人有三急,他起那么早去厕所一定是着急了,他不立刻就解裤子,难道还要酝酿一会儿不成?”
小默“扑哧”一下乐了:“还酝酿什么,他刚进门,黑乎乎的,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被我冷不防一吓,估计都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惨不忍睹,秽不可言……不可描述。”
“啊?那人家岂不是被你害惨了?”
“那是他自作自受,哪能怨我?”
“你这样怎么行,廨馆中这么多人,上茅厕又是每日必行之事,长此以往,你指不定还要吓到多少人呢!”
“这你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但是必须要你的帮助才行。”
“什么办法?要我做什么?”
“茅厕必须挂一个牌子,牌子的正反两面分别写‘有人’、‘无人’,每个人去茅厕的时候,先看牌子,看到‘有人’这一面时,就不许进了;看到‘无人’这一面时才可以进。”
舒晏听后瞪大眼睛,“你这是要闹哪样?平白无故设个牌子,上个茅厕还要先看牌,这多不方便,大家怎么会同意呢?他们也不会遵守啊。”
“所以啊,我才请你帮忙,写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啊。”
“不不不,这怎么写,我可写不出。茅厕前设块牌子,这本身就是闻所未闻之荒唐事,还要为这种荒唐事写个荒唐的理由,这忙我可帮不了。”舒晏从床上站起,拿起一块巾帕准备去洗漱。
小默一把将他拽回,嗔怒道:“你不帮忙的话,就向廨馆申请,单独给我设一个茅厕,我不想跟你们这群俗人共用茅厕!”
“什么?亏你说的出口,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能让你在这儿寄居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想为你单独设一个茅厕?真是痴心妄想。”
“我知道那样做不到,所以才让你帮我写理由啊。”
舒晏本以为小默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原来是认真的。舒晏拧不过小默,只能坐下来,两个人在一起绞尽脑汁,为这件荒唐事编理由。
过了一个时辰,舒晏终于编完。收了笔,小默拿起来看了,不禁拍案叫绝,用纸捂脸,笑个不住,“贴切贴切,妙极妙极。”小默的祖父是汉人,不光会经商,还颇通文墨,对小默的父亲的教导也很严谨。小默的母亲虽是羌人,但却出身酋长家庭,自然与普通的羌民不同,不但有教养而且还异常聪慧。小默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顽劣些,但受家庭的熏陶,也算识文断字。与舒晏、比玉、芷馨三人比是差一些,不过,读一般的文章完全难不倒他,轻而易举。
“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小默说完拿起这张纸向外就走,没走两步又返回来,“昨日你说要请叶兄吃鱼的,可别忘了去请他啊。”
舒晏梳洗毕,来找叶舂。他们很相熟,所以没有叫门,直接推开门叫:“叶兄。”
叶舂正在用一个木盆洗衣服,见有人来了,慌忙将木盆挡在身后:“干,干嘛?”
“你洗衣服不去外面洗,却在屋里,而且怎么还这么慌慌张张的?”
“没,没什么。”叶舂脸通红,“你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