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蔺重阳出言的同时,夏承凛与墨倾池两人默契的退至校场边缘,给邃无端把场地空出来。
对于单锋,蔺重阳虽然知晓其原理,但除了终极冥帝之外,毕竟没见过另外的实物,也没见过别人施展。
而终极冥帝的枪头虽然是单锋,但如果没有相应的剑意与剑招,与其说它是一支单锋,不如说是一支“刃”。
所以,单凭记忆中的信息,实在谈不上能有多么深入的了解与理解。
尤其是在后世的单锋,与邃无端本身早已相去甚远,只剩下兵刃形制相同的基础上,蔺重阳甚至都不敢说,自己能看懂这玩意。
典籍传到第二个人耳中,其中的深意都会有所改变,更遑论是武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除了邃无端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最初始最纯粹的单锋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单锋为什么是单锋。
一句“刀剑殊途同归”,就已经把单锋的概念歪到没边了,或者说,在旁人的眼中,单锋就该是这样的。
“那晚辈便得罪了。”
欠身一礼之后,一口制式长剑出现在邃无端手中,他如今修为虽是后天,但握上剑之后,周身气机与前一刻判若两人。
那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纯粹,不仅是因为他之心性,亦是因为他之性格。
而他手上的那口剑,只有一侧开了刃。
右手抬起,指背掠过剑身,从下至上,自剑格轻抚至剑首,蔺重阳出言道:
“说起来,自那一日后,我也许久未曾正式握剑了,无端,你之剑可有名字?”
谈及往事,那清冷的声线也难以掩藏语气中的怀念与感慨,以及一分微不可查的落寞。
过往,总是令人沉醉,也总会让人感怀。
“晚辈唤它隐锋。”握上剑之后的邃无端,语气也变得从容起来。
“隐锋吗?不求其强,只求剑境臻上,仁善而礼让,诛恶却不轻易杀生。”
单凭剑与人,蔺重阳便能看出很多,不过他也知道,以邃无端的心性,其实并不会想这么多。
于邃无端而言,世间一切的事情,皆可依凭正心而往。
“其实,晚辈没想过这么多,只是平日里一直在钻研剑道,单面开刃是为了防止在切磋中误伤同门。”
事实也确实如蔺重阳想的那般,邃无端手中的隐锋,是为他之剑心服务,而并非去刻意追求剑器之形制如何特殊。
这一点上,他与蔺重阳其实是相同的,皆是己心形而上,剑器形而下。
从这里便能看出,最适合邃无端的,其实便是他自己所走出的路,纯粹的心念,纯然的剑境,若是没有被卷入灭俏事变,将来在剑之一道的成就必然不会低。
可惜,因为荒废了数千年的时光,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尤其是在承接穹霄辟冥剑之后,反而将自身剑道走歪了。
因为相较于其纯然剑境,穹霄辟冥剑之中的那万道剑魂,反而太过复杂。
“哈~很好,很好。”
语气之中的赞赏毫不掩饰,蔺重阳右手握上剑柄,将那苍青色的剑器自地上拔起:
“此剑虽非我原有之配剑,却也是昔年故友所赠,唤作,苍书逐日。”
剑器起,圣文现,随着一声剑吟,却是往圣经典复现眼前,谓之——《礼记?大学》。
其之质地非金非玉,锋芒内敛,让人分不清眼前所见到底是剑,还是经文典籍。
“晚辈邃无端,请招。”
赫见锐锋现芒,邃无端摒去杂虑,剑器随心而动,率先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