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比试项目都结束,太阳已经西垂了,寒风吹起。
章毓卿一挥手,等候在场外的歌舞队进来了。成员都是被发配到庄子上种地挑粪的丙丁二队的士兵,唱着慷慨激昂的《男儿当自强》,表演了一套军中拳法。
上百个汉子唱的中气十足,热血沸腾。
最后两只舞狮进场,表演完后,两只卷轴从狮子嘴中展开,一个卷轴上写着好男儿杀敌报国,另一个写着真汉子智勇双全。
陆惟和章毓卿要走的时候,被热情的士兵们团团围住,非要听都司大人再讲几句。
章毓卿看着士兵们注视着陆惟时激动单纯的模样,忍不住挑了挑眉,她真是万万没想到陆惟这种冰块脸居然这么受士兵的爱戴。
两人坐上马车回都司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陆惟问章毓卿,“今日放出来的那几个条幅,是你想出来的?”
章毓卿看了一天比试,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点头说道:“胡人打仗勇猛,是因为他们自身条件落后,不抢就没的吃穿,但我们大夏士兵也要有保家卫国,一寸山河一寸血的信念。”
不然怎么打的赢穷凶极恶的胡人?
陆惟赞叹道:“写的很好,每个条幅都写的好,通俗易懂,让人大受震撼,尤其是最后登场的那首歌……”
正夸着,陆惟突然感到肩膀一沉,一个脑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淡淡的馨香味道蹿进了他的鼻子。
陆惟扭头看去,女孩闭着眼睛,睫毛浓密绵长,呼吸沉稳绵长,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然是撑不住困倦,进入了梦乡。
车厢狭小,烛光昏暗,少女柔软温热的身体和他贴的极近,一缕乌黑的青丝散落在他的肩头,轻柔的呼吸回荡在他的耳边。
陆惟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心咚咚跳的厉害,比军队进攻时,敲的那面大鼓的声音都要响亮。
他想低头看看章毓卿此时的模样,然而刚一动作,脸就贴上了一个触感柔软温热的东西,还有软软的鼻息从上方呼到了他的耳朵上。
陆惟浑身都僵硬住了。
她忙着盐场和矿山,已经很辛苦了。这么辛苦还要帮他在军营大比武中出主意,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心里有他。
陆惟将章毓卿轻轻的从肩头挪开,让她整个人倒在了自己怀里。章毓卿吹弹可破的清丽睡颜就在他的眼前。
马车缓缓的往前走着,陆惟从未像现在这样盼望着马车再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温香软玉在怀的幸福时光再长一点。
章毓卿清醒的时候,可不会这样乖巧柔顺的躺在他的怀里,她总是跟他保持着距离,仿佛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鸿沟。
可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为什么非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陆惟呼吸急促起来,神差鬼使的凑过去,在章毓卿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只亲一下就好。
陆惟在心中说道。
一吻下去,陆惟就像是干渴了许久的鱼找到了甘甜的源泉,那一瞬间的满足之后又被抛到了干涸的沙漠中,他无法控制的低头吻住了红润柔软的唇。
马车到了都司府,停下来后,赶车的侍卫见车厢里没有动静,刚要开口提醒,帘子便掀开了。
陆惟朝侍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马车中轻巧的跳了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像个灵巧的猎豹,正当他转身要去车厢里面抱章毓卿下车的时候,方芩带着一行人骑马回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章毓卿被马蹄声惊醒了,睁眼正好看到陆惟站在外面掀开了车帘。
“我睡着了?”章毓卿从车厢里坐了起来,看看不大的车厢都被自己躺着占光了,陆惟还贴心的挪开了小桌,让她躺着。
她揉着眼睛不好意思的对陆惟说道,“害你在外面吹冷风了!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行了。”
陆惟是真君子……不不不,陆惟对章毓莹是真爱,宁可在车厢外面吹寒风,也不能跟她一个睡着的女人共处一个车厢。
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陆大人分明一直都在车厢里面。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陆惟冷冷瞟过来的一眼,顿时心底一寒,大气都不敢出。
“无事。”陆惟盯着章毓卿红艳艳的唇,心里回味着那温软的销魂感觉,面上若无其事的说道。
两个人回到后院后,章毓卿去主屋拿东西,一推门就感受到了暖意,欢喜的扑到垒好的炕上一摸,果然热乎乎的,惊喜的叫道:“哎呀!”
陆惟不明所以,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赶紧往这边跑。
却见章毓卿从主屋跑了出来,欢天喜地的喊道:“春娘!你是烧了炕吗?”
王春娘从西厢房出来,说道:“盘炕的人说今日就可以用了,让我试着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