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诚见陆惟沉默不语,小声帮腔道:“是真的,太子殿下他,他喜欢shā • rén,东宫里每天都有尸体抬出去,惨不忍睹!他不光杀宫女太监,就连昭仪良娣惹他不快,他都要杀!幸亏毓莹姐姐是凤命之女,又生了太子的唯一嫡子,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陆惟目露寒光。
他知道太子性情暴虐,只是人前装的一副仁慈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肆无忌惮虐杀的地步。
大夏储君如此恶劣不堪,大夏未来该何去何从!
“陆大哥!”章毓诚见得不得陆惟的回应,又叫了一声。
陆惟按捺住心中的不耐,说道:“令姐是高僧钦点的凤命之女,又是未来储君的嫡母,太子心中有数,不会对她不利的。”
要不然费那么大劲,搞那么大一出指认凤命之女的戏码不白做了?
再死一个凤命之女,皇上和太子拿什么证明他们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天下人不得觉得他们专克老天降下的祥瑞?
东宫死的人再多,章毓莹都能活的好好的。
只不过摊上这么个丈夫,大概率过的不怎么舒心。
但章毓莹过的如何,管他什么事?
章毓谦争辩道:“话不能这么说!姐夫,你是不晓得我姐姐如今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度日如年,生怕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陆惟实在觉得好笑,章毓莹是太子妃,除了皇后之外大夏最尊贵的女人,有凤命之女的光环加身,还生了太子的唯一嫡子,她要是过的难,大夏的女人都别活了。
“姐夫,我姐真的很难!”章毓谦叫道,“你就帮帮她吧!”
陆惟喝道:“令姐是东宫太子妃,我是大夏外臣,我怎么能帮她!胡说八道!”
章毓谦连忙说道:“能帮!能帮!姐夫,现在朝廷军跟江夏叛贼正打的厉害,朝廷军几番征讨都没能剿灭反贼,皇上和太子日夜忧心此事!”
陆惟不语,哪是没能剿灭反贼,分明是越剿反贼所占的地盘越大,朝廷军节节失利,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催他带兵去助剿反贼。
“只要姐夫你带兵去剿江夏反贼,太子殿下一定会对我姐姐客气有加的!”章毓谦热切的说道。
陆惟勃然大怒,站起来猛拍了一掌椅子,将椅子扶手生生的拍裂了,“荒唐!”
他猜得到这两个人来凉州找他别有目的,多半是想让他带兵去平叛,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荒唐的出发点。
若能说动他带兵出征平叛江夏王,就成了章毓莹的功劳。
且不说草原胡人虎视眈眈,时刻可能撕破十几年来的虚伪和平协议,大举进攻大夏,他不可能放着凉州的安危不顾去剿江夏反贼,就算去了,也绝不是为了章毓莹能在东宫好过一点,而让千万将士冒着战死的风险去平叛。
这些人把他当什么了!
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青年统帅一怒如雷霆,气势骇人,章毓谦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陆大哥,我们,我姐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你跟前的。”章毓诚目露乞求,“镇守边境是为了报效朝廷,平叛也是为了报效朝廷啊!不都一样的吗!”
陆惟冷冷的说道:“你们兄弟两个不是章毓莹亲弟弟么,既然如此爱护姐姐,怎么不亲自上阵平叛?”
章毓诚满脸通红,他哪有陆惟那一身通天的本事啊!要有,至于到陆惟跟前丢人现眼吗!
“姐夫,你要是平叛有功,我姐姐一定记得你的好!她生的是东宫嫡子,将来继承大统,能少的了你的好处?”章毓谦从地上爬起来,深觉丢脸,说话也不客气了。
陆惟脸色阴沉,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章毓谦,“这么说来,我要是不出兵,未来的君王就要杀了我?”
那他更不能出兵了。
等着江夏王把泰昌帝父子杀了不正好?
江夏王跟他的亲戚关系还更近一些呢!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谁当皇帝不得笑容可掬的喊他一声爱卿?
“不不不!”章毓诚赶忙摇头,“我大哥说笑话呢!陆大哥是国之栋梁,谁当君王都要礼待陆大哥的!只是毓莹姐姐在东宫真的很不好过,陆大哥,你就看在以往两家交好的情面上,帮帮毓莹姐姐吧!”
陆惟说道:“出兵平叛一事我早已在奏折中向皇上禀明,凉州防线事关重大,半点容不得闪失,是以凉州不能出兵,要全力以赴胡人的大举进攻。”
“可我姐姐……”章毓谦不甘心的叫道。
陆惟冷冷的看着他,“你姐姐是太子妃,你想让她过的好一点,不如直接去求太子,求我没用!”
不可能出兵,更不可能因为章毓莹出兵。
章毓谦恼怒的叫道:“是不是那个扫把……那个章毓卿在你面前说我们的坏话?”
陆惟刚要发作,章毓诚慌忙捂住了章毓谦的嘴,陪笑道:“陆大哥,你别在意,别跟他一般见识!”
章毓谦推开章毓诚,愤怒大叫道:“我们都看到了!你跟那个章毓卿亲亲我我!姐夫,我姐姐在东宫里过的那么难,你却在凉州风流快活!”
陆惟硬生生被噎的说不出话,他从前只以为章家人贪财轻义,没想到这家人脑子都跟正常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