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家的绣坊筹备的如火如荼时,一年一度的南关镇荷花节又到了。
但今年的荷花节似乎颇为寂寥,因为持续了大半年的干旱,各处河沟里的水几乎见底。
淮水也不例外,水位蒸腾的几乎撑不起船,河里的万亩荷花蔫蔫的几乎枯死一大半。
“少爷,这天再不下雨,又有说头了”何顺抬头望天,明晃晃的毒辣太阳,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叹了一口气。
阿臻背负着手站在廊下。
他知道何顺这话的意思不是真的感叹淮城下辖地的旱情,而是在忧心关于他的不利传闻。
现在朝中有一股暗流涌动,传他不详,说他的到来,导致南关山一带大旱。
联想道他四岁那年冬天路过南关山时,天气骤降,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雪。
越发坐实他对江山不利的传闻。
阿臻眉头微动,恍若未闻,蹙眉道:“有什么说头。需知道大旱苦的是百姓。”
何顺心下苦涩,敛声屏气道:“少爷仁慈,旱灾肯定能缓解。”
阿臻摇摇头道:“淮城以下各县,除了阳凤县其他几个县都在遭灾,现在各个县的救灾情况怎样了?”
何顺脸色微微松了松道:“已经开粮仓了。刘鸿现在各个县里穿梭救灾,受灾最严重的青阳县处理了县令,今早也已经给流民做了安置。”
阿臻点头。
“少爷,阳凤县多亏了白家献出的燕黍种子,旱灾才没有那么严重。唉,不过这始终不下雨,只怕夏耕也会受影响,今秋的粮食要是断了”
何顺没有说下去。
淮城一带一年收两季,夏天麦子燕黍收完,还能再种一季玉米。
如果一直不下雨,玉米没办法播种。
而玉米是淮城一带的主粮。
阿臻没见过在四处流离的灾民,也听过灾害带来的流民问题,谢小怜就是家里受了水灾,一路颠沛流离逃命,全家都饿死了,唯独他活了下来。
“对了,早上赵德福找你干嘛来着?”阿臻转变了话题。
“老白家打算在村里开绣坊,他要入股问我借银子来着。”何顺说道,“借了二十两银子,约的是年底还。”
阿臻前些日子去了淮城,刚回来,对于白家开绣坊的事第一次听说。
“白家的绣坊接受入股?我也入一个,问问他们要不要。”阿臻说道。
何顺:“.”
“阿臻哥哥。”
小福圆推开大宅子的门,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圆宝来了。”何顺抛下旱灾的沉重话题,看到小福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少爷这几天为了旱灾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嘴角起了一溜燎泡,有小福圆来说话,说不定会缓解他的情绪。
“阿臻哥哥,你刚从淮城回来吗?”小福圆问道。
“是的。”阿臻点头,命何顺去给小福圆准备瓜果和牛ru冰碗。
何顺将吃食端上来,小福圆吃了一大口牛ru冰碗,香甜冰凉消除了暑气。
“阿臻哥哥,你也吃。”小福圆说道。
阿臻见她吃的香甜,跟着吃了一碗,又用了一大碗饭。
何顺激动的差点落泪,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吃饭了。
“妹妹,去年给你说的荷花节整个河岸点灯的事,哥哥要食言了。今年大旱,淮水上的荷花枯死一半,点灯的钱用来安置流民可好?”阿臻问道。
小福圆点头,说道:“哥哥善良,心里记挂着灾民。如果哥哥今年还点灯,那才是坏哥哥呢。”
何顺在一旁听到小福圆这样说心下宽慰。
“我以后给你补上。”阿臻眉头舒展。
“阿臻哥哥你是在忧心旱灾吗?”小福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