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月各村都在忙着唱戏、喝年酒时,老白家的绣坊如火如荼开工了。
没办法,对于神树村人而言,相比较年节娱乐,还是赚钱更吸引人。
甄氏带着秋娘现场教学,怎样浆洗羊毛,怎样软化怎样晾晒。
秋娘的得意门生尤红叶则带着绣娘们教村里手巧的姑娘媳妇们怎样织军中需要的羊毛袜。
大家自然学的都很认真,唯恐学不会失去这份优差。
再说了,不认真也不行啊。
尤金桂这个监工,双眼像铜铃一样就没阖上过,她就单等着抓大家的小辫子扣钱呢。
没有人敢松懈,以免惹到这个烈货!
“四姐,你现在挺上道,白家都让你管事儿了。”被白老太太叫来帮忙称羊毛的尤青芽见尤金桂耀武扬威的走来走去,扯着她说道。
“那是,我家小姑子信任我,过年我家祭祖的事儿都交给了我。”尤金桂面对自家六妹,一脸嘚瑟。
“那你可得记着小圆宝的好,她让你干啥你干啥,她不会亏待你。”尤青芽说道。
自家四姐在老白家稳稳当当过日子,尤青芽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尤金桂刚想夸下小福圆,看着大郎拿着册子在记着什么,忍不住对尤青芽嘀咕道:“不过家里还是偏老大家,大郎那样小的孩子都来管事儿了,还管的最重要的账,我可是一点都插不上。”
尤青芽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说道:“四姐我看你好日子稍微过好一点就想作妖。那不叫偏心老大,而是老大家本来承担的就多。就说你们家吧,大壮哥整日在地里忙活,春桃嫂子管着家里吃喝拉撒,你呢,你除了带小郎你还干啥了?”
尤金桂有点不服气。
那是因为白老太太没让她管家,让她管家,她也能管住一家子的吃喝拉撒。
“你是会算账还是会拉生意,你都不会!照我说让你监工已经不错了。老白家日子过好了,也不缺你的银子花,你操那闲心干啥?”尤青芽教训了一番自家四姐,想了想得转移四姐在老白家总起窝里斗的心思,于是悄声叹息道,“四姐还不知道吧,爹又抽风,想把堂哥家的根柱过继到咱家当亲孙子,以后连磨坊都打算给他。”
尤金桂一听果然来了气。
这咋行?
在尤金桂的心里,尤家已经出嫁的姐妹里头,就她生了儿子,尤老爹的磨坊自然属于她儿子的,堂哥家也要靠边站。
“咋能给他,我第一个不同意,那磨坊当初说好的咱们姐妹谁第一个生儿子给谁,那自然是我家三郎的。”尤金桂不满的说道。
“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行,我晚上就去找爹说这事儿。”尤金桂唾了一口,骂道,“尤麻子迟早死在外头,他的小崽子绝对不能过继到咱家。”
这时候,尤招娣抱着一团羊毛从旁边经过。
“招娣。”尤青芽喊道。
尤招娣停下,看到尤金桂也在,喊了一声:“四姑,六姑。”
尤金桂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是让你跟着织手套,你咋洗羊毛了?”尤青芽问道。
“师傅说休息一会,我想帮忙多干些。”尤招娣很老实的说道。
尤青芽点头,说道:“白家愿意让你赚钱你得带着感激好好干,好好跟着绣娘学本事。”
尤招娣一脸认真说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干的。”
尤青芽挥了挥手让她去了。
“招娣是个好姑娘,就是受到她爹的连累,她娘又瞎了眼只疼根柱那个不长进的兔崽子。”尤青芽叹息道,“我都想干脆把她过继到咱家当孙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