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遥远的叫喊声逐渐变近,小黑点也愈来愈大,很快就会有人找来。
刘成器焦急起来,满脸发红,鼻孔急剧翕动,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们的凶恶不能昭彰于天,只能在暗处四溢流淌。
尤其是书院的书生,他们读书都读傻了——刘家捐了多少钱粮,依旧换不来同流合污。
他又怒又急,嘴唇紧咬,两侧腾蛇纹深深往下,目光闪烁:“是,不用骡子,小的这就回去告诉家主。”
他伸手指向马上小乞儿:“小人将他送回原处去,绝不失言。”
莫聆风双目紧紧盯着他,似乎能透彻他所有的敷衍之词,就在刘成器以为她会胡搅蛮缠不放之际,她却忽然点了点头:“再用骡子,就把你做成骡子。”
刘成器立刻点头,又眼巴巴看向殷南手中象牙。
他们这一趟,专门为了这根粗磨过的象牙。
若是走明面上,叫市舶司知晓,便要强行“博买”,纵然找人说情,也要抽十分率,唯有用人骡子,可以瞒天过海,连堡寨的税兵都看不出端倪。
“姑娘,这牙……小的过后一定好好孝敬您和节度使。”
莫聆风看向殷南:“给他。”
殷南把带血的象牙随手一抛,刘成器扑身来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紧紧搂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来,拽下小乞儿,连拖带拽带的狂奔而去。
一阵风刮过,把血腥气味冲淡,河沙湿润,血迹不显,殷南面无表情在河边洗了手,把带血的袖边卷进袖里,一切痕迹都好像隐了下去。
莫聆风又摸出一大块糖,塞进口中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冲邬瑾招手:“走啊。”
邬瑾失神的上了马,跟随在莫聆风一侧,与找来的程廷等人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