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学学子十分捧场,哄然大笑,连大黄狗都扛着一张鄙夷不已的狗脸,难得的附和了程廷。
图南书院学子面红耳赤,若非程廷是知府之子,他们便要齐齐动手,把程廷这张破嘴用拳头缝上。
然而程廷还没说完:“你们各个都有状元之材,挖蝗虫卵也不忘吟诗作对,快念出来让咱们也欣赏欣赏,大家去拿纸笔来记下,以后好流芳百世,让节度使的银子不白花!”
州学学子立刻嗤笑,当真有人去拿纸笔——莫千澜五百文一天,可不是让他们来此作诗的。
王景华反唇相讥:“我们作诗,也是功课,不像你程兄,不学无术,多挖半天虫卵就酸成这样,明天我们一定挖的比你们快,比你们多。”
“蛤蟆精还喘上了,”程廷连讥带讽,扭头招呼同窗,“明天咱们不挖了,有王景蛤一个人就够了,他往路上一蹲,张大嘴巴,方圆百里的蝗虫都撞他嘴里去了。”
同窗们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王景华气的七窍生烟,连同图南书院的学子都有无脸见人之感,当即有人决定不搭理程廷,先去吃饭。
这张嘴实在是、太他娘的可恶了!
“景蛤,”程廷亲亲热热地叫王景华,“明天一早记得把嘴张大点”
话未说完,王景华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要把程廷摁到地上,撕烂他的嘴。
一直没有说话的邬瑾忽然起身,伸出手,扛住了王景华的巴掌。
王景华因为被他揍过,此时见他猛地出手,已经吓得一个哆嗦,再让他攥住了手腕,又是一抖。
拳头软了,嘴还硬着:“邬瑾你想干什么?大家都看着呢!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就算你真的敢动手,我也不怕你!”
坐在小校场乘凉的学子们全都安静下来,州学学子暗中加油鼓劲,同时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助阵,图南书院学子则是默默后退,预备着去找领队的先生。
邬瑾并未动手,而是先将他高高扬起的手按下来,然后把他两条胳膊规规矩矩捋到大腿两侧,和气道:“你明日当真会去挖虫卵?”
王景华警惕地瞪着他,脚步往后迈:“那还用你说,我们一准比你们早。”
邬瑾淡淡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明日一早,我叫你们起床,一起去。”
说罢,他转身端起碗筷,送进厨房去洗,州学学子见状,也都跟着起身,进去放碗筷。
王景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邬瑾带来的威慑渐渐退去,又奸诈起来,扭身看向孙景:“他这意思是我们写诗写错了?”
孙景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怒气:“就算我们错了,他以为他是谁,还敢来评判咱们。”
王景华冷笑道:“都说邬瑾是正直之士,厚道和顺,我看不对,程廷说话难听至极,挑起争端,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说,我不过是反击一二,他就猴急地跳了出来,心眼都偏到了胳膊上,正直在哪里?”
他扭头看向同窗:“是不是?”
图南书院的学子家境富裕,向来是天之骄子,让程廷这一通连讥带讽,羞臊的面孔通红,程廷是知府之子,只可暗恨,不能明言,就将这股恼火之意都发在了邬瑾身上,纷纷点头附和。
“什么辞富不辞苦,我看他就是奔着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