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老板帮自己拿到批文,钱转到孤儿院的账上,现代化改造施工提上日程之后。
顾为经几日前就已经收到系统经验值到帐的提示。
足足接近3000点的自由经验点,让他充满了穷人乍富的满足感。
他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太着急把经验值点出来。
一来,顾为经日常还需要留一点经验值用来使用书画鉴定术。
二来,他其实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分配这笔经验值。
三千多点自由经验值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真要随便规划一下,也就剩不了什么了。
虚拟面板中,几个可行的选择中,最先被顾为经排除的,是给【杂项·百艺树】浇灌。
这颗能够结出杂项绘画技能的百艺树,就似神话中可以掉落金银财宝的摇财树般珍贵。
对美术生来说,“传奇级”的绘画技能可能比真金白银还要更有价值。
遗憾的是,它同样是个吞噬经验的无底洞。
浇灌一次就要上千点经验值,还仅仅只是有“概率”长出新的分支。
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3000点经验值,浇三次就没了,收获并不确定,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为经暂时还玩不起这颗树苗。
剩下的就是绘画面板。
在绘画五大项之中,顾为经如今最需要用到的就是中国画、素描、油画三项。
他的中国画相对较弱,素描则是绘画领域中和其他绘画种类百搭的根基,而油画技法有初级宝箱的滋润,职业一阶的经验条已经填满了大半。
若是倾斜给油画,应该就能直接突破到职业二阶了。
正是因为选择看上去都不错很多,所以顾为经反而有些犹豫。
“怎么了?”
酒井胜子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停顿,侧过头,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轻笑的问道:“你觉得累了?”
女孩微微伸了个懒腰。
为了要从窗户中找到合适角度观察孤儿院,同时门房小屋原本空间就有限,他们在临摹的时候,都必须要挨在一起使用站姿来画画。
从开始临摹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的时间。
酒井胜子今天上午去了海滩游泳,中午和晚上又陪着酒井太太在血拼翡翠,可画到现在,她却精神很好,一点也没就觉得疲惫。
默契、温馨、愉快,还有些许的甜蜜,
酒井一成教授在名古屋、东京、摩纳哥和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都有景色优美的地产与灯火明亮的专业工作室。
那些胜子曾经习以为常的大画室中,光是购置的为了模拟各种自然光线的补光灯组照明系统,就价值十数万美元。
可她都觉得没有这间只有两盏瓦斯灯照明的简陋小屋,合她的心意。
这简直是酒井胜子经历过的最快乐的画画过程,她都有点希望这张画的篇幅要更大一点,让时光凝固在这一刻,永远也不要结束。
“光?”顾为经轻声说,“光不够有神。”
“你指的是烛光吧。”
酒井胜子不愧是绘画天才,她的临摹速度要比这段时间在系统帮助下水平突飞猛进的顾为经,还要略微再快一点。
顾为经的画布上刚刚画完底色和远景天空,她已经画到了教堂的主体细节。
她稍微思索了片刻,就知道顾为经话中的含义。
她将画笔插进一边清洗用的媒介剂水筒中,从顾为经手中接过对方的调色板,举到额头前透过光滑的塑料板看着外面的天色,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画布。
“其实挺不错的……”
酒井胜子将瓦斯灯的火焰拧到最亮,稍微往自己的身前挪动了一下,在火光中比较着顾为经和自己的颜料。
做为没有条件下的应急照明,
比起可以轻易达到上千流明亮度的冷光手电筒或者白炽灯,瓦斯灯的照明能力较弱,但色温偏暖,更加贴合日常的自然光线。
所以画布在瓦斯灯下的观感和在阳光下的观感近似,画出来的画面不容易偏色。
“我来帮你看看,可以么?”酒井胜子歪了歪头。
在征得顾为经同意后,她拿着自己的油画刀沾了点珍珠白在调色板上稍微涂抹了片刻,又用干净的小笔刷在画板上刮了刮,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配置的话,颜色要更亮一些,可能稀释剂中亚麻油加的更多,但……没有本质差别……这其实已经调的很准了。”
胜子小姐无奈的摇头。
“仅仅的准是不够的。”顾为经也摇头。
“我明白的,我很懂顾君的意思,只是烛光本身就很难画,彩色玻璃更难画,这两个加在一起,形成的连绵彩光,把握起来太难了,不怪您的,这不光是把握颜料的问题。”酒井胜子说道。
她画油画的经验要比顾为经稍微多一点,就算对光线的把握要更准,同样也没有点石成金的魔力。
彩色玻璃曾在中世纪时期,被誉为神国的艺术,就是因为它的多变而不可琢磨。
12世纪,法国国王决定建造著名的圣德尼大教堂作为朝拜和祾寝安放之地,当时的院长苏热决定要让建筑内部充斥着天国的光辉,用以提升个人和天神的精神链接,使凡人走在建筑内部就像是走在了上帝的国度之中。
历史上第一次,
大面积的彩色玻璃被使用在了建筑之中,圣德尼大教堂也成为了建筑史上里程碑式的代表作,至今仍然是法式建筑华美复杂的代名词。
作为分隔人类和天国神域的媒介,
就算那些经验丰富的大牛画家们,在面对彩色玻璃窗的时候,动笔前都要再三斟酌的。
它并不是像很多人以为的是一整块大玻璃被直接制造出来,而是在生产的时候,在熔炉中添加了锰、钴这两类金属盐,玻璃会慢慢的变形,改变透光度,最后形成不同颜色的半透明小玻璃。
工匠再把这些小玻璃根据需要,切成成百上千个指节或者婴儿手掌大小的玻璃块,接着用熔铅沾在一起,在窗楞上拼接成图案。
甚至还诞生了专门的彩色玻璃画师这个门类。十九世纪以笔法空灵闻名的大油画家乔治·鲁奥就是做玻璃画学徒出身的。
酒井胜子望着不远处孤儿院老教堂上的窗户,轻轻把额角的发丝顺到脑后,神色有些遗憾。
她知道,以他们如今的技法,是没有可能把这些颜色准确的表达出来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羽毛,也没有两扇一样的彩色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