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括和司马迁坐而论道,不知不觉地讨论到了人生意义这种大问题上。马括套用儒家的一番言论让司马迁非常叹服。
司马迁道:“说得好啊!马兄所言和吾师董师相仿。不瞒马兄,迁是史官世家,日后定要将这些丰功伟绩之人一一记录于史书中。”
董师?董仲舒?
马括听到董师,一时意起,问道:“令师可是董仲舒?”
“正是!”
“失敬失敬!”马括赶忙抱拳致歉,这里的失敬是指直呼董仲舒姓名。可是不直呼姓名,又怕搞错了人闹笑话,万一人家说的不是董仲舒,拍了半天马屁结果拍错了人,岂不是更加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就算是马括绞尽脑汁地拍马屁,恐怕还是要把董仲舒的水平给低估了。
此时马括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心道:幸亏没有剽窃董老先生的言论,不然怕是当场就要被拆穿了。
得知司马迁乃是董仲舒的弟子,马括对他又高看了一眼,道:“以兄之大才,何不去建功立业,何必困于一小小史官呢?”
话一出口,马括便后悔了。情急之下他是将司马迁当作了朋友,才出言提点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却又担心司马迁因此不再研究历史,去出仕当官,那可就成了我中华文明的一大损失了。
司马迁淡然地一笑,道:“人各有志,如田兄,马兄这般,自然是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日后封侯拜将。而我却志不在此。
历史自然是有其价值所在,可不仅仅是记录。正如兄刚才所言,‘北邙无数荒丘’,其中故事怕是砍遍了天下竹子都写不完。
《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经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与,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弊起废,王道之大者也。
此迁之所愿!”
马括闻言,起身朝着司马迁鞠了一躬,道:“司马兄志向远大,他日必能震铄古今,倒是显得我等贪图功名利禄,庸俗了。”
司马迁赶忙还礼谦虚道:“马兄过谦了,如若没有马兄和唐兄驰骋沙场,我恐怕也没办法周游天下,安稳地写书了。要说起来,我写史书,不也是为了青史留名嘛,哈哈。”
几人说着话,举杯碰了一下,这次举的是酒杯。
刚放下酒杯,王浩就顺手给众人倒满了酒,很有一副当手下的觉悟。
有马括的高谈阔论在,司马迁和唐仁对王浩也不敢怠慢,王浩倒了酒之后,二人也稍事感谢。
待王浩挨个倒好了酒,马括问道:“不知尊师董公现在何处?和否引见我三人去拜见一番?”马括的三人自然是包括王浩的,这让王浩在司马迁心中的地位更加高了一等。
虽然在汉时,人的尊严和地位已经非常高了,有汉一朝的政策甚至真正做到了“以老百姓是否满意为判断标准”,殊不知在那个时代很多“人”并不算是“人”,他们或许是奴,或者是囚犯,或者是野人,总之不是庙堂中人口中的“人”。此时马括话中能带上王浩,自然表示王浩的地位不低。
司马迁道:“家师如今在胶西国任国相,政务繁忙,恐怕不便见客,还请马兄见谅。”
马括听后,脸上略显惊讶,道:“哦?怎么会这样?这倒是没听说。”按说一国之国相已经算是位高权重了,可是却不能和董仲舒的历史地位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