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匈奴人的态度,马括跟大汉的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马括眼中,匈奴人也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匈奴人就和后世的苗族人,藏族人一样,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甚至于,马括相信,自己的身上都可能流淌着匈奴人的基因。
这样的文化认同,加上且鞮侯豪爽好客的性格,也导致了他放松了对匈奴人的警惕之心。
帐外出现了喧闹之声,赵充国是第一个察觉到,也是第一个跑到帐外去看的。
身为准名将,赵充国对周边环境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警惕。
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过来,路人纷纷避让。
待得近了,竟然停在了立尤姜的帐篷旁边。
现在,立尤姜是名义上的首领,看到有人过来,急忙从友人的帐篷营地赶了回来。
来人在马上道:“哪个是立尤姜?”
立尤姜赶到帐篷边上应道:“我就是。”
来人道:“你们的税交得不够,还要再补。”
立尤姜道:“方才课税的人已经给我们算好了,东西都已经交了。”
来人说道:“给你课税的人已经死了,中行说大人说要重新算。你们楼烦部落占地面积大,不能按人口来算。”
原来匈奴人计算交税的额度,不仅可以按人口算,也可以按占草场的面积来算。
至于怎么算,全靠人的一张嘴。要不然,一个投靠匈奴的汉人,如何可以凭借芝麻大点的官职,搜刮出满满两大车的财物。
立尤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子,递给了马上的人,道:“我们占的草场虽然大,却刚刚打过仗,牛羊着实不多啊。”
马上之人一脚踢开立尤姜递过来的手,道:“少跟我来这套,该你们交的一分都不能少。”
这时,马括等人听到外面情况不对,纷纷都出到帐篷之外。
立尤姜还欲要上前理论,马括拦住了道:“不知道我们还缺多少?”看到马上的人是个汉人,马括直接说得汉话。
马上之人道:“再交两倍的税。”说的也是汉话。
马括道:“想必刚才的事你也听说了,在下可是一个灾星,我手上的钱财可不是随便可以动的。有命拿去,就怕你没命花。”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一滩血。
刚才被砍头的课税小吏尸体已经被搬走,血却还在地上,已经暗红发黑。
马上之人兜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色厉内荏地道:“少跟我来这套,中行说大人已经说了,坚决不能偷税漏税!”
马括冷笑一声道:“给他!”
立尤姜退到后面去取交租的财物,他们带来的东西足够多,就是为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马括冷冷地望着马上之人,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想清楚了,左大都尉想杀你的话,中行说保不保得住你?”
马上之人已经流下了冷汗,知道马括说的是事实。他当然得罪不起左大都尉且鞮侯。可是中行说他就得罪的起了吗?
神仙打架,夹在中间的人,注定要当炮灰。
只是他现在已经深深地烙上了中行说的烙印,想要改头换面,想都不要想。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干到底,期待着中行说能救他一救。
马括自然知道这个马上之人已经死定了,他这番强硬的做派是做给旁人看的,免得以后阿猫阿狗都要来这里咬一口。
这时,远处又来了一匹快马,看马匹和衣着就知道是王室的使者。
听到马声,众人望了过去,只见骑马之人径直赶到了立尤姜的帐篷旁边,翻身下马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