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是个孤儿,几年前谢修文在路上救下来的,因为他没有去处,年纪又小,而且还识得几个字,谢修文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当初因为收留豆子,还被谢阿奶大闹了一通,最终,还是因为谢阿爷考虑到了谢家的名声,允许豆子做了谢修文的书童。
豆子是犯官之后,被贬为奴,按律法,至少三代以内是不得脱奴籍的。
谢修文收留他之后,虽然现在没有月银可拿,但是至少吃穿不愁了,而且也不需要他去卖苦力,这日子好过了许多。
偏偏,这回来到了铭山书院,被人给整治了。
谢修文到了医馆时,豆子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看不到具体伤势,但是那包的肿起来的手指头足以说明一切。
“老爷,您怎么来了?小的没事,不耽误干活。”
谢修文看着他明明受了伤,但是回话时还特意摆出了一张笑脸,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子迟疑了一下,避重就轻地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冲撞了范秀才,所以才会被为难。
他这说法,倒是把错都先揽在了自己身上。
谢修文如何不懂他的心思?
这是担心自己去找范行要说法,不想他们再起争执。
谢修文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
形势比人强呀!
那范行家境殷实,更是个官二代,自己的确是惹不起。
几人神色沮丧地回到了屋舍,谢修文嘱咐豆子好生养着,所有的杂活都别干了,连去食堂里买饭也不需要他去做。
“老爷,那我不成废人了,您放心,我帮您跑个腿还是可行的。”
谢修文摇头:“你就好生在屋里待着,手好之前哪儿也别去,范行既然能整治你一次,就能整治第二次,咱们斗不过他,只能尽量避开了。”
豆子也听明白了,少爷现在势弱,虽然是秀才老爷,可是能在这铭山书院读书的,八成都是秀才爷,余下的两成,那都是富贵之家的公子爷,还真是惹不起!
王进的家世比谢修文要好一些,但跟范行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层。
谢修文和王进交好,又知道范行的品行,所以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专心读书,而且不管是在小考中还是月考中,都要暂藏锋芒。
豆子不知道的是,他养伤的这些日子,谢修文在学堂里可没少受范行欺负。
当然,文人之间的欺负,自然不是打一架这粗鲁的。
范行此人有钱有势,又素来喜欢受人追捧,在铭山书院读了两年书,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根基,光是甲班里就有十余人是他的拥护者。
仗着这股子势力,范行要么就是对谢修文冷嘲热讽;要么就是故意安排人在食堂里捉弄他;再不然就是他在默书或者是写文章时故意安排人给他捣乱。
如此种种,谢修文也只当不知,丝毫没有向先生告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