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女儿可不长大了么!
这往后也要像自己一样面对成家立业、相夫教子的重任。娃娃要从小抓起,这闺女也得抓紧灌输点生活里的经验窍门,以防将来吃亏啊。
眼珠子一翻,于是李秀兰计上心来:“嗯,你这么一来啊,倒提醒我了。江水啊,你可是咱家的长女,以后成了家也要操持家务的,早一点让你接触接触管账也是对的。你可要记住,以后要是嫁了人,这家里的财权一定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你一个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才能高高滴。”
听着母亲信誓旦旦、言辞凿凿的经验之谈,程江水眨巴眨巴灿若星辰的大眼睛,十分肯定地说道:“妈,你就是不掌握咱家的财政大权,爸也不敢在你面前说个不字啊。”
“去,我教你正经得呢,你学着点,这不吃亏!”李秀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程江水虚心地点点头,一副弭耳受教的乖巧模样。
李秀兰很是满意程江水此刻的表现,凑上脑袋试探地问道:“江水啊,要不从今个起,妈就把咱家的账交给你管,你试试?”
“啊!”
程江水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妈,你真放心交给我管啊?”
李秀兰摆出一副淡然自若,极其信任的样子:“你是我闺女,交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也是对你的信任以及考验嘛。”
管账,而且是管全家的总账!
这相当于把提水抹桌的打杂小厮一股脑提拔成大权在握的二掌柜,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啊。
可是程江水还是有点心存惶惶,生怕母亲这是戏弄之言:“那你就不怕我偷偷给爸多留点烟钱啊。”
“切,小看你妈了不是!”李秀兰撇了撇嘴,紧接着冒出了一句话来:“让你管账又不是让你管钱,我负责钱,你就先负责记。”
啥意思?仅仅是记账?
程江水愣住了,说了半天不是掌柜子啊!这不就是个摆设么,哪有什么意思啊!
程江水沮丧地撅起嘴,满脸的失望地道:“说了半天不就是记账师爷嘛,这哪叫管账啊。”
李秀兰双眸微沉,一脸的不容置喙:“路要一步步走,饭得一口口吃啊,别想着一步登天啊,就这样,赶紧给我算!”
程江水无奈叹了口气,低头算起账来,看来离母亲撒手放飞的日子还远着呢。你看母亲笑得那叫一个得意,那叫一个奸诈。
哼!对自家的女儿都这样,也太狡猾了。
夜里,程家的大炕上,程江河早已妥妥地睡去,而程江海照例又黏着姐姐去了小屋。李秀兰做着针线等到着夜班回来的程家安,好一会才见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回来了!”
程家安伸头打探了一番:“江河他们都睡着啦?”
“哦,早睡着了,今个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哎!”程家安叹了口气,疲倦地坐在炕沿上,懒懒地说道:“咱这个卫生所多少年就我一个人撑着,大病看不了,小病断不了,有个啥病的也分不了时候,没办法……江海呢?又去江水那边睡了?”
李秀兰蹙了蹙眉:“这小屁崽子就爱粘着他姐姐,非要闹腾,我嫌烦就让他过去睡了!”
程家安楞了楞,有点埋怨李秀兰对程江海的放任:“哎,你怎么老惯着江海,江水明天不上学啊。”
李秀兰嗔怪地看了程家安一眼,理所应当地道:“废话,这家里的老幺,不就得给点特殊照顾嘛。”
程家安无奈地砸吧了砸吧嘴巴,看了看炕上熟睡的程江河,为其抱屈道:“我看啊还是咱家江河又懂事又乖巧,就这样你还老揍他!”
李秀兰翻了个白眼,傲气地说道:“他能这么懂事,这么乖,还不是我管教出来的结果,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听着妻子大包大揽,一语断山河的话语,程家安一脸的黑线,纠结地反问道:“那怎么没看见你动过江海一指头,江海这孩子啊,我看皮着呢,三岁可见大哦,将来收拾不住可有你头痛的。”
“哼!”
李秀兰很是不屑地发出一声鼻音,信心十足地说道:“我们家江海才不会呢,这孩子聪明着呢。再说了,将来啊江水、江河都出去了,还不就得江海陪着咱俩,养儿防老嘛!”
这么“深谋远虑”的话从妻子嘴里说出来,实在让程家安有点瞠目结舌了,眼神错愕地看着李秀兰:“这还哪年的话呢,将来你能确定就是江海和我们一起过?再说了,和谁过那都不重要,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前程,咱谁的拖累都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