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看着吴祯这位已经四十岁的大叔那炽热的目光，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太子殿下害我！”他心中悲催地呼喊着。
方进原还以为朱标让自己重复这句郑和的名言，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哪想到被一个大叔给盯上了。
“方老弟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于海洋有如此深远的看法啊！”吴祯也意识到自己刚举动，有些惊到了对面的小弟，可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有龙阳之好……
其实他和海洋，确切地说和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
吴祯跟着老朱打天下时，参与的水战基本是在江河之上，等天下平定后，他便来负责海防。
只有经历过海战的人，才会知道这大海和江河根本不是一回事。
海洋实在是太大了，一望无际又深不可测，江河在面前，就如同萤火之虫和日月，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吴祯奉老朱的命令，在沿海练兵也有一段时间了，由于目前尚未禁海的缘故，他也接触过不少远洋贸易的商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信息。
那些跑高丽海域的商船，来回一趟的利润有5-7倍，去一趟倭国的利润更有6-9倍。
也有胆大的，沿着前宋留下的航线去南洋诸国，甚至天竺那边，那利润更为可观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风险，也是成倍增加。
“靖海侯，此事你和父皇提起过没？”朱标听吴祯说起此事，心中一动，侧过头突然问道。
“皇上当然知道了！”吴祯面色一正，立即回道，“这种事情不上报皇上的话，等同于欺君！”
能成为开国功臣，又被封了爵位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朱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方进，对方的眼神也有惊异之色一闪而过。
那家伙估计在想，史书上不是说朱元璋对海外一无所知吗，更不了解海贸的巨大利润，才导致了禁海。
难道说史书记载有误？
看着对方那副吃惊而又装出镇静的样子，朱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刚才那话他是故意问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史书的记载，不过是文人的春秋笔法。
如果是那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儿皇帝，的确容易被人蒙蔽。可老朱最开始不过一介布衣，从军中的小兵一步一步往上爬才当上皇帝的。
这样的开国雄主，又岂是愚昧之人。
只能说老朱的胃口太大了，想独吞这海贸的巨大利润，而不分一点汤给那些世家。
就像始皇帝，书同文、车同轨，设立郡县制，而撤销了分封，以为凭借其个人威望、能力，能够压制六国的贵族。
这便是万古一帝的霸道，只是他们都没考虑到自己做不到长生不死，而将来的你子子孙孙……
有句俗语讲得好：生孩子就像开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