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薄唇轻轻弯起,清寂的眼眸里浮动着鲜少的,极冶艳的风流波澜。
秦霄,就那么一瞬不瞬看着阿珺。
黯淡的灯光照在他的轮廓间,光影将他身姿衬得格外修长。
肩宽腰窄,一眼望去,虽散漫神态,却仍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矜贵秾丽。
阿珺不得不承认,饶是戏弄人的秦霄,依旧好看得格外出挑。
可惜此时陷入窘境的她并无心思欣赏。
她蹙着眉,不悦地看他。
欲答复,却又觉有些下不来台阶。
最后,在她进退维谷之际,那人从那棵未见全貌的松柏树上起了身。
缓步向她走近,递给她桐油灯,笑道。
“好了,不逗你了。”
“先回正厅,我洗洗手,换身衣裳便到冰窖里去取。”
话毕,他的身影便隐在了夜色里。
逗她?
步伐声渐远,阿珺也逐渐回过神。
她立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缓慢的向正厅步去。
正厅就在近处,不似前头那样七拐八拐,阿珺还是找得到的。
一路摸索至厅内,她点燃了周遭的桐油灯。
幽暗的厅堂内,倏然明亮了许多。
阿珺静静坐在黄梨木几前,凝着冷寂的夜,方才难堪早已弥散。
心头隐隐还有些暗喜,暗喜秦霄对她的挽留,暗喜他的逗弄。
除此之外,也颇有点后知后觉的余悸。
她不认路这事,鲜少有人知晓,她也不欲为人知。
身为大邺朝的长公主,可以是声色犬马的浪荡娘子,也可扮演软弱无能的愚蠢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