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司机很会开车,原定快半个小时的路程,似乎只用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
时岁全程眼睛看着窗外,不停的流泪。
一侧,姜堰看着时岁,一时间他心中竟弥漫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姜堰从来没加过这样的时岁,哪怕是被他快要欺负死了,时岁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是湿的,那个大袄遮得住时岁的身子,却遮不住时岁刚刚在干什么。
大冬天,长袄下她露出一双修长且白的腿,大腿根部,隐约还能看见他留下的红痕。
这样的造型放在从前,时岁肯定是死也不愿意穿出来的。
但是时岁今日不禁穿出来了,还穿的很着急。
她的头发也都没吹干,还有地方在湿哒哒地往下滴,那凌乱潮湿的刘海下面,是时岁一双更潮湿的眼睛。
这一刻,姜堰觉得,时岁好像要碎了。
就像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玻璃珠,被他父亲以超强的控制欲摔碎,他的父亲那时冲他大喊,不许,不许。
挪开眼睛,姜堰什么都没说。
终于,在时岁的催促下,车子停下。
黑夜中,时岁冲进医院。
她已经跑的不成人样,长袄下面最后一颗扣子开了,时岁甚至都不知道。
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可姜堰却瞥见时岁落在车上的手机。
眸色暗了下,姜堰拿起手机,冲着医院里面的方向走去。
轻车熟路跑进长廊给,时岁冲着视线尽头的那个病房,用出最后力气。
许是跑到整个人都发软,时岁猛推开门的第一时间,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她趴在地面,看着不远处的床,看着床边的男人,时岁错愕道。
「妈,颂哥哥......」
秦颂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大衣,修长的版型衬托他整个人越发柔和。
见到时岁像是落水小狗一样趴在地上,秦颂眉眼间弥漫出几分心疼。
他不可置信皱起眉,走过来,一把将时岁在地上捞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时岁,发生什么了。」
仿佛看不到身边人了,时岁一双眼睛仍紧紧黏在王玉兰身上,她迅速跑到床边,低眼看着面前眼睛紧闭的妇女。
时岁猛吸一口气,似乎没喘过来,她哽咽着将颤抖的手指放到王玉兰鼻尖。
终于,温热的鼻息将时岁在绝望中拯救。
时岁捂着小脸,蹲身大哭起来。
少女的哭声如洪水,如雷霆,灌满整个病房。
她的声音凄凉悲切,让人听了不禁心头发颤。
多日来的委屈囤积在一起,时岁在这一刻终于放任自己!
门口,姜堰看着面前的时岁,目光复杂。
他的怒气在这一刻终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滋味。
说不上心疼也说不上内疚,他只是觉得,看着时岁这样,心里怪怪的。.
一向唯我主义的姜堰,头一次没有走上前去,而是将时岁的手机缓缓放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