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岫白不相信,一个素不相识、毫无交集的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肯定是有所企图的。
就是不知道,伍十二的企图,他给不给的起。
若是给得起,那也无所谓。
伍十二生的一副白面文弱书生的模样,十二只是他在家里的排行罢了。
伍家旁支不少,子嗣众人,叫排行也更容易将人区分开来。
伍十二很想说,他还不是受人所托,托付他之人虽是个女子,手段却不少。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若是说了坏了那人的好事,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他诚恳又真挚地看向陆岫白,“陆兄,我是惜才之人,你要不是被家世所累,你如今一定是有一番大造化的。你就说咱们书院里的人,论才学哪一个比得上你?”
说着,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如今我拉你一把,等你将来真的发达了后,可别忘了我啊。”
趁着陆岫白低头思索的时候,伍十二面上闪过讥诮之色。
他说的不过是场面话罢了,纯粹是为了搪塞陆岫白罢了。
他打心底里还是瞧不起陆岫白的。
若是放在从前,他才不屑和陆岫白说话,就陆岫白这样的人给他倒酒他都嫌手脏。
这陆岫白生的容貌确实好,怪不得能入了那位姑奶奶的眼。
不过女儿家的喜欢,这会子喜欢,过几日说不定就不喜欢了。
且伍家和陆家家世天差地别,这一对终究是不会成的。
他也就是抱着讨好那位姑奶奶的心思,才陪着她胡闹的。
见陆岫白又看了过来,伍十二连忙装出诚恳的模样。
陆岫白的视线在伍十二面上转了一圈,微笑:“伍兄真是个好人。”
头一次被夸为一个好人,伍十二咳嗽了两声,催促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过去吧。待会子人多了,说话就不方便了。”
陆岫白嗯了一声,随着伍十二往前去。
二人又拿了酒壶和酒杯,准备着敬酒。
只是才走了几步,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周兴晟。
周兴晟正在抱怨着:“一个大早上就被人喊起来,什么都没吃,小爷我饿得不行了!你们先别给我敬酒,等小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周兴晟只顾着和身边的人说话,没有看路,一个没留神,就和陆岫白和伍十二撞个正着。
伍十二手里拎着酒壶,里头的酒全部都泼到了周兴晟的衣袍上。
伍十二打了个寒颤,这下可闯大祸了。
他白着脸左右一瞧,忙将只剩一半的酒壶一股脑儿塞进了陆岫白的怀里,然后弯着腰躲进了人群之中。
陆岫白皱了皱眉,刚想跟上去,就听周兴晟喊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啊!这是我父王的旧衣,我求了我母妃好久才给我穿的,我还要还回去的。”周兴晟烦躁得很,好不容易弄过来显摆一下,结果上头就被泼了一大片的酒。
这衣袍上的纹案全部都是金子融成的丝线绣的,珍贵的很,根本洗不得。
如今就在胸口的位置留下来一大块暗色的污渍,这衣袍算是毁了。
他已经能想象得出他父王拿着棍子追他的模样了。
他哀嚎一声,幽怨地看向了还站在他面前,手里拎着酒壶的陆岫白,见他还要走,周兴晟立刻大喊:“站住!出了事就想躲?当你爷爷是好欺负的?”
陆岫白朝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伍十二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