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俩会抱在一起?”
儒服男子程祭酒站在原地,面露茫然,而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一旁。
中年宦官见程祭酒表情越发复杂,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里咯噔一下,压低声音道:“祭酒大人是否要面见圣上?”
如果灵兽发狂背后牵扯甚大,有些话就得进宫去说,免得隔墙有耳。
“灵兽说到底也是兽,偶尔控制不住情绪乃是人之常情,陛下日理万机,不必因为这些小事叨扰陛下。”程祭酒回过神,看向中年宦官,语气温和。
中年宦官松了口气,笑道:“既然祭酒大人这么说,那咱家就回禀陛下,灵兽发狂是因为心情不佳?”
程祭酒道:“倒也并非如此,我方才回忆当时情景,发现灵兽是看见某样东西后突然发狂,至于看的是什么,我也无法回答,或许是常安公主身上的蛊虫,或许是别的。”
中年宦官一怔:“常安殿下今日也来元武湖了?”
在他印象里,常安公主自从被妖族重伤回到京师,还从未离开过宫门,今日跑来元武湖,倒算是个稀罕事。
“来是来了,但没来环洲,而是去了东岸。”
中年宦官想了想,微微颔首道:“咱家明白了,咱家会将祭酒大人所说禀告圣上,告辞。”
说完,对着程祭酒和不远处的左都御史许汝贤行了一礼,快步离开。
他走后。
身穿绯袍的左都御史许汝贤转过头,一脸厌恶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宦官,骂道:“这些狗阉党!我大周日渐式微便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平日里只知......”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祭酒开口打断:“汝贤兄,咱们之前说好,今日只下棋,不论政事。”
许汝贤听见这话,也不再多说,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两人下了一会棋。
程祭酒忽然开口问道:“汝贤兄可听说过镇北王世子任平生?”
许汝贤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悠悠道:“略有耳闻,说是品行心性俱佳,就是修行天赋太差,如今已经二十岁,却连九品都未曾突破,想他爹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哎,虎父犬子,倒也不足为怪。”
品行心性俱佳......听见老友对他的评价,程祭酒脑中不由浮现出他搂着云和公主的画面,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又听好友道:
“对了,他的诗很不错,前些日子在宫中做出的那首行路难,叹世路艰难,气势磅礴,志向高远,堪称绝佳,将来必定能流传千年。”
流传千年?
评价竟如此之高?
程祭酒一愣,心中好奇,开口道:“汝贤兄可否读来听听?”
许汝贤看向他,有点儿诧异道:“那首诗短短几日已经快要传遍大江南北,堂堂圣庙祭酒,天下读书人的楷模竟然没有听过?”
程祭酒道:“我前几日送了一批学子去书山,今晨才回来。”
“怪不得。”
许汝贤恍然,而后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一句诗念完,程祭酒神色如常。
开遍两句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距离流传千年的赞许还差得远,看来佳句还在后面。
“停杯投箸不能食......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许汝贤一口气全都念完。
还不到五秒。
程祭酒便忍不住称赞道:“确是好诗!流传千年,所言不虚,这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