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在宋文彬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心如狂潮,宋文彬面色却依旧冷澹而毫无波动,他坐在地板上,静静的看着乌头,等待着他说出更多的讯息。
“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线索,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绝密的信息。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在荷兰殖民的十八世纪,这里就流传着一则古老的传说了。
说的是古老而神秘的海神沙迦罗龙王和它被诅咒的宝物的秘闻,说在爪哇海乃至印度洋中,生存着一只拥有无数宝物的多宝龙王沙迦罗。任何胆敢从它身体上驶过的船只都会受到它的恶毒诅咒从而沉入海底,尤其是那些满载宝物的船只,尤其受到沙迦罗龙王的青睐。
这种传说在外行人耳中听起来不过是寺庙住持的谎言,恐吓那些过路的愚蠢水手向寺庙献上足够的香火以祈求庇佑。但是在我们寻宝猎人眼中看来,这消息却有其他含义….”
听着乌头的话,宋文彬没什么反应,和泥塑菩萨似的,但他身后的苏缇娜和霍雨全都低下头去。低头的原因无他,她们担心脸上骇然的表情被人看见。
宋文彬满嘴跑火车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价值数百亿美元的沉船,就在印度尼西亚,真的假的。这种忽悠人的话也能是真的吗?
不仅苏缇娜和霍雨感到惊讶,宋文彬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他自然不能告诉乌头他们是来寻找九纹龙宝箱的事,所以他直接编了一个沉船的谎言。可他万万没想到,乌头会顺着他的话继续讲下去。
只听乌头继续说道:“印尼受南北半球季风气候的交替影响,从古至今便是风暴多发地,再加上它靠近马六甲海峡,乃是交通扼要,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商船沉没于此。长此以往,形成这样的民俗传说也不足为奇。
而早在荷兰殖民的十八世纪,有一位传奇荷兰探险家范巴伦就听说过这则传说,他认为传说蕴含着丰富的价值,于是他就寻找了有关沙迦罗龙王崇拜最严重的区域,并在周边进行疯狂打捞。
那时荷兰拥有海上马车夫的名号,在整个世界上所向披靡,荷属东印度公司牢牢把控着印度尼西亚的每一个港口。而范.巴伦本人更是荷属东印度公司高层的直系后代,那一次打捞作业遍布整个印尼,其中自然也包括崇拜沙迦罗龙王的三宝垄一带。
没人知道范巴伦号在那次打捞中究竟获得了多少宝物,但我曾听当地的老者说过,当时范巴伦号所获得的宝物价值,甚至超过了整个黄金岛(苏门答腊)十年的产出,远超荷属东印度公司数年的收益。”
宋文彬听着乌头的话,一时间心念电转,自己的打捞发现的确证明着乌头所说的话。可如果真的如它所言,那九纹龙宝箱可能数百年前就已经被荷兰人打捞走了。这对于他的任务无疑是史无前例的重挫。
纵使国家给他再多钱,再多自由,他也不可能跑到荷兰去把宝物带回来。况且,如果真的在荷兰,那种级别的宝物要么就已经被供在博物馆里,要么就被顶级富豪私藏在家族中,亦或是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能找到它。
“如果这里的宝物已经被荷兰人打捞走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一旁的苏缇娜突然问道。
乌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说道:“在获得数之不尽的财富之后,范巴伦号却没能驶回荷兰。很遗憾,离开印度尼西亚不久之后,它就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巨大风暴,沉没在了海底。有人说,那艘船上携带了被诅咒的宝物,即便是海神也觊觎的宝物,凡是拥有它的船,都难逃沉没的厄运。”
苏缇娜愣了一下,嗤笑出声。
“呵,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种东西吗?”她澹澹冷笑道,“要真按传说那样,大家都不要出海好了,全都窝在岛上等死吧。”
“不错。”乌头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我也不相信这一套。所谓诅咒,所谓沙迦罗龙王,不过是愚昧时代人类的自欺欺人,将自己不理解的事物神化。但是,范.巴伦号没有回到荷兰的事情是确凿无疑的发生过的,而如果范巴伦号真的沉没在印尼,它的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亿美元。怎么样,你口中所说的价值超过百亿的沉船,不会再有其他的吧。”
“不错。”宋文彬轻声说道:“这正是我们所追寻的。”
“我相信,我已经非常有诚意了。小伙子,如果你真的是来寻宝的话,这些信息是否对你有帮助呢?”
“有,但是不多。”宋文彬摇摇头轻声说道:“只有一段口口相传的故事,没有沉没坐标,没有打捞地点,那么故事永远都是故事,不能变现。”
“你还真是个实在人呢。”
乌头叹道:“只不过,如果我若知晓范巴伦号的沉没地点,又岂会和你坐在这里谈天说地,又岂会滞留印尼养羊喂鸡,在印尼几十年,我找的区域不亚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名寻宝猎人,但很遗憾,我并不能找到它。”
宋文彬:“如果你不能找到它,那找我们有什么用呢。连您这样老道成熟的寻宝猎人都无法找到,我们就更不行了。如您所见,我们只不过是三个平均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虽然靠着家族财富和一腔浪漫情怀在这片土地上跑来跑去,但多半也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乌头:“别急啊,年轻人。如果只有这些讯息,我是不会来找你们的,但是这些年的寻找,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我可以指引你们找到范巴伦号沉船的方向,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