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上,广寒宫。
月桂树下,望舒一袭白衣胜雪,美若天仙,绝代风华,周身气息清冷脱俗,坐于此间,无需言语,便将遗世而dú • lì体现得淋漓尽致。
目光眺望远处星河,这些日子以来,北斗星系频频变化,若说没有动作,她总是不信的。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若是不找机会报复回来,那便不是斗姆元君他们了。
不过,自己在太阴星,妹妹们总不至于有事,而自己不倒,上古两大神系都能安全。
至于玉帝麾下,总不需要她操心。
想着,望舒忽然眉头一皱,隐隐间有不祥的预感,猛然间感应到姜山情绪,迅速划破空间,瞬息千万里,来到东海之滨,见着笼罩在韩家上空的透明结界,面色越发难看,直到看到庭院中正在拉着二胡的孟陌,面色更是难看到的极点,凝声道:“梦魔!”
“哦?没想到月神竟然离开太阴星来此,真是让在下倍感荣幸。”察觉到望舒的到来,孟陌抬起头来看向望舒,面容亲切,好似老友重逢,“不过称呼改一改,我已经背弃域外,弃暗投明,用燃灯的说法是,我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所以我不是魔。而且我还学了儒家的道,我现在的名字是孟陌,孟轲的孟,小可现在是个读书人。”
“那就卖个面子,姜山,我要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望舒忌惮地看着孟陌道,唯一一个背叛了天魔,逃到三界之中,还能逍遥自在的魔,便是她也忌惮非常。
“若是别人的话,单凭仙子花容,我便会同意。但可惜,今日此地,谁都可以走,唯独他不行。”孟陌摇头道。
“为什么?他应该和你无仇才是。而且当年你入三界时,曾与道祖约定,不可妄动杀伐之术,除非他有害你之心,或者本人同意,否则不可令他入梦,而他若不沉迷梦境,也可出梦。”望舒眉头紧皱道。
“是啊,所以我反悔了呀。”孟陌理直气壮道,好似在说这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不要以为我们这些域外的魔就不学习,入了三界之后,我拜入儒家,知晓了许多的道理。孔子言‘言必行,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所有说了都要去做,做了都要有结果,这是固执的小人。孟子说‘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这话的意思是通达之人,并不所有说的话都要守信的,只要符合道义就是。作为儒生,我吡贯彻儒家真理。所以我反悔了!”
望舒拳头紧握,向来冷静的她此刻想shā • rén了,要不是因为没有把握,她已经准备动手了,但考虑梦魔实力,只能压着怒火道:“你背信,不怕道祖降罪?还有他应该与你无仇,为什么惹得你要动手?”
“太上如果能杀得了我,就不会让我在三界了。”孟陌笑道,“至于我动手的原因,也简单。因为当初落月岛一战。蜃族那个小妖用了我的旧身来困住月神,结果却被这小子破坏了。虽说那小妖不入真流,但也不至于如此好破。而这小子似乎全程没有坠入梦中,这可奇怪的很,所以有人请我来,我自然是要来试试的,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神异,可以不沉浸在梦中。”
“是斗姆请你来的?”望舒瞳孔微缩,若是如此的话,还是她连累了姜山。
“差不多,是斗姆的儿子,紫微。这小子入了一品,紫微便算准你会让他来向东华请教,而且此地龙族将乱,他也算准玉帝会派人你们两边多半还会在一起,所以请我来东海。本来是想去找东华,然后守株待兔的,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果然我和他们有缘啊,合该大梦一场。”孟陌笑道。
“梦幻泡影,何需沉沦?你若是不放,你逍遥三界的日子到此为止了。”眼见孟陌油盐不进,望舒终是压抑不住怒火,周身月华之力蜂涌,一缕缕分裂乾坤的神光绽放,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朝着笼罩住韩家的结界压迫而去。
“没想到月神如此认真,难道真的动心了?”孟陌笑道,“不过要让我没有逍遥日子,杀我,这个单凭月神似乎做不到。虽然我之修为未必胜得过月神,正面交锋,你我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可生死相斗,我苦心绸缪的话,有杀你的可能,而你没有杀我的可能。更何况我最擅长的不是战斗,而是保命,便是李耳、波旬都杀不死我,又何况月神。”
“他们不是杀不死你,而是杀你的代价太大,与其杀你,不如留着。但我不会顾忌,他若死,你月光所至之处,皆无你容身之处。而你现在操纵入梦的这些人中,有玉帝长女,道祖高足,你再不收手,到时大祸临头,谁都救不了你。”望舒警告道。
“我自出世以来,就不需要人救,过去如此,今日亦如此。再说,他们都只是配角,死活不重要,真正的主角,是那小子。”孟陌指着姜山说道,“今日我这一曲是一定要拉完,太上来了,也拦不住我,我说的。另外,请月神不要画蛇添足,去找什么帮手,因为现在就算是元始出现在这里,也阻止不了我直接杀了他们。所以为了玉帝长女、道祖高足,月神还是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