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柔想,或许她来魔界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在魔界除了天黑了点,空气阴凉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她可以在天空乌云密布的时候欣赏来自于不知何地的,颜色鲜艳却转瞬即逝的烟火,细小光点腾空而起,伴随“咻”的一声在空中绽放出璀璨的亮芒,感觉一瞬间整个天地都阴亮了起来,美得短暂却美得惊心动魄。
她可以在阴凉的天气里去欣赏魔界的厨师怎么在热气腾腾的厨厅里进行一场美妙盛宴。
甚至于没有一点空闲时间地,纳兰沐风会带她去魔界魔斗士的战斗场地去看他们如何练习,甚至有时候还带她亲自上场。
纳兰沐风又不知怎么迷上了练习厨艺,唔……大概也和某一次心血来潮做了一顿饭却被易晓柔打击有关吧,每次都要拉上易晓柔去试吃。
那段时间,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才叫“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来有些夸张,但纳兰沐风本身就是为了夸张而存在的。
每天不是吃就是玩,日子过得充实又不真实,易晓柔也乐的享受这种难得的清闲。
黑色长亭矗立在四面低矮的草木中,格外醒目,女人身姿端正,一身白衫,衣袖裙摆蜿蜒落地,随着风不时飘动。
石桌上碗碟边沿贴着边沿,她端起精致茶碗轻嗟一口,享受纳兰沐风不在这难得的清净。
结果……想来老天爷也是觉得这种吃完玩,玩完睡,野猪一样的生活不适合易晓柔。
远远的闻到一阵刺鼻的香味,易晓柔不由地锁紧了眉头,朝刺鼻香味的源头望过去,那一身红衣刺目,她手上握着杯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艳俗的大红色穿在女人窈窕的身体上,却只见性感与风味,薄薄纱质的衣裙随风飘舞,里头白嫩的皮肤窈窕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真真将尤物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看着女人一步三扭地掐着腰走到她面前,低垂眉眼掩不住她看着自己时骨子里的轻蔑与敌意,只是眨眼间又是笑靥如花的风情万种。
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易晓柔对面的石椅上,随意的轻捻起一块糕点往红唇中送。
易晓柔对于来者莫名不喜,而且她看似淡漠的性格其实骨子里倔强得不行,又倔强又霸道又小气,她看上的东西,属于她的东西,绝对不容许别人去碰,小到一个糕点一把梳子,一般来讲,她向来是把觊觎自己东西的人整死,很少出现毁了东西这种情况。
当然纳兰沐风是个例外,对于他这个实力强大自己许多倍,能力也强大自己许多,打又打不过,东西也抢不过,她也就顺其自然了,当然也只是表面的顺其自然。
易晓柔这种异端吧,其实若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那么她应该算是一匹狼,该冷血的时候能冷血,奸诈又阴暗,在阴白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更懂得伪装成一条温驯的狗,等待时机反扑。
说来低劣,但生活在这种乱世,能生存在这种乱世,哪个又是真的好欺负?不是假君子就是真小人,她更乐的当一个真小人。
可是对于一个莫名觊觎她物品的魔,而且实力与她相差无几,甚至这又是纳兰沐风的地盘,她为什么又要对她像纳兰沐风一样忍气吞声,再者能给纳兰沐风惹上什么麻烦?呵呵……光是这女魔看自己的眼神她都知道这该是纳兰沐风给她惹的麻烦了。
赤条条的纳兰沐风惹来的桃花债。
这女魔是要来挑衅自己的。
既然如此她并不需要客气什么了。
眼见那精致糕点与女人红唇相贴,她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带去厉厉掌风。
女魔显然也不是好惹的,红唇勾勒出一抹妖魅笑意,随手将糕点抛向半空,丝滑手帕轻轻擦拭着沾上碎屑的手掌,不疾不徐地躲过易晓柔的攻击。
她一颗火球,她一击雷电,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相让,完全没有顾及这是谁的地盘,把整个花圃毁得乱七八糟,草被烧的烧,毁得毁,甚至不知是谁踢出一脚,黑色坚硬的石亭长柱被踢出一脚裂缝,然后又来一脚,一人一脚,整个长亭轰然倒塌。
满目尘屑间,白衫依旧衣袂飘然,红裙烈焰似火,只是多少都带了点儿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