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汾阳公主的话,李江遥顿时明白过来。
李汐是打算在朝堂公议的过程中,把所有能够威胁到慕容灵的竞争对手,全部淘汰掉。这样一来,最后礼部呈给李炳的人选,自然以慕容灵胜出的几率最大。
不过,这个想法有点知易行难。
且不说公议的环节很难控制,单单是魏梓轩尚书左仆射的宰相身份,朝廷里就不知有多少党羽在旁边摇旗呐喊。
干掉程雯?慕容灵不被干掉就不错了。
李江遥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朝堂纷争,也不愿把慕容灵当做自己的政治筹码,更不希望最后是靠着牺牲这个单纯的小妹妹,来换取他和莲姬的平安。
沉默了片刻,李江遥好言相劝道:“公主,关于册立皇后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别插手了。”
李汐闻言一愣:“兄长为何这么说?”
李江遥先看了看旁边的胡宇飞,然后对李汐道:“你是皇族的人,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凡是跟帝君切身相关的选择,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去决定。外人若是想参与其中,甚至妄图左右帝君的选择,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
“大都护说的是至理名言,老朽赞成!”胡宇飞朗声道:“公主啊,老朽曾经教过你读书,今天就倚老卖老,再充当一回先生吧。你好好想一想,替君王拿他自己的主意,哪个最后能落得好下场了?尤其是册立皇储、册立皇后这类事情,万万插手不得啊。”
李江遥接着道:“咱们那位帝君,起于权臣胁迫之中,难免敏感多疑。一旦让他发觉有人在选皇后的过程里做手脚,绝对不会饶恕。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李汐低头思索了片刻,问道:“兄长不担心程雯受到魏梓轩的挑唆蛊惑,揪着她父亲的死不放吗?”
“担心。可是我不打算通过册立皇后来做文章。”李江遥洒然一笑:“帝君若是知道我暗中出手淘汰程雯,并扶持惠妃慕容灵上位,恐怕比窝藏刺客更麻烦。公主,我现在已经是一脑门儿官司了,不想再横生枝节。”
听他如此说,李汐笑着点点头:“好吧,既然兄长已经做出决定,那么汾阳自当遵从。关于册立皇后的事情,我不再插手过问,甚至连惠妃,我也不推举了。正如兄长所说,干干净净爽利些,省得搅入是非,自寻烦恼。”
李江遥高兴地端起酒杯,笑道:“就是!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咱们先干了这杯再说,管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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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左仆射官邸,明德堂。
魏梓轩、田沐、龚承泽和殷诚毅四人,此时正在堂中围桌而坐,一边喝酒一边交谈。
只听龚承泽吹捧道:“魏相,你这招借刀shā • rén之计,简直绝了!说是神机妙算也不为过啊,来,兄弟敬你一杯。”
殷诚毅也跟着凑趣道:“承泽所言极是,梓轩兄出马,李江遥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我也陪一杯。”
田沐看上去却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魏相,李江遥窝藏那个刺客莲姬,你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魏梓轩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怎么?你怀疑这个消息有误?还是说早就知道了,只是跟本相这儿装糊涂?”
田沐闻言,讪讪笑道:“实不相瞒,逆鳞司之前确实有人跟我禀报过,说之前与镇疆军合作时,曾在西疆见过莲姬。并且,那女人还和李江遥关系匪浅,似乎是他的姘头。”
“这个贼子真是色胆包天!”殷诚毅骂道:“连刺杀程老国公的凶手都敢收入帐中,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龚承泽一脸坏笑:“我听说,那莲姬是个绝色尤物,当初程开阳被她勾得五迷三道,这才遭了毒手。想必李江遥也扛不住这女人的诱惑,夜夜颠鸾倒凤吧,哈哈哈。”
田沐瞪了他一眼,转向魏梓轩问道:“魏相,程雯那丫头靠得住吗?她真敢对付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