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哥知道自己名字来历后十分庆幸,因为家中养了猫狗,也养了鸭,还养了鸡,如无例外,只怕他要叫做蔡阿鸡!”
“阿生哥最初,是在港城码头搬卸货物的苦力,成日里干着最繁重的活计,夏天为了省钱,更是直接睡在码头,赚的钱却仅够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
“他早出晚归的苦力生涯中,唯一的乐趣,不过是在云吞面馆里点上一碗面,甚至加面都不要,面吃完了,就用面汤配了自带的馒头。”
“后来,赶上制衣厂雨后春笋般冒出,阿生哥也动了心思,工钱不低,最重要的是有瓦遮头,再不怕风吹日晒。”
“他报名进了厂,只是他常年搬卸,两只大手上早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布料相关的工序都碰不得,最后去了仓库,干的还是码头的活!”
“别说,阿生哥,还真就琢磨出一条赚钱的路来!”
“他发现,仓库里积压了不少成衣的瑕疵品,隔一段时间,就会低价处理掉。”
“阿生哥凭着这段时间混下来的脸熟,和仓库总管打了招呼,低价拿了两大包瑕疵品出去。”
“他也不往繁华的商店街去,只去九龙深水埗,专找那手头紧又爱俏的年轻姑娘和小媳妇,既是新款,又便宜卖了,略有瑕疵,也不影响穿戴,阿生哥的货,很受这些妹仔的欢迎。”
“阿生哥再到面馆,叫面时,开始中气十足的喊上一声,加面加底!”
“另一个老客阿水伯,总是嘲笑他,吃苦吃惯了,享福都不会享,加什么面!加上一份咖喱鱼蛋,才是美味!”
“阿水伯亦有自己的故事。”
“他用半生经营了一家杂货铺,上了年纪后退了下来,把铺子交给儿子经营。”
“儿子喜欢新式物件,采购了一台电子秤回来,惹得街坊邻居,一帮老顾客纷纷找他抱怨。”
“原本称东西的时候,阿水伯的秤杆,总是高高扬起,收钱的时候,也会抹去角八分的零头。”
“到了他仔这里,电子秤分毫不差不说,收钱也精确到分!”
“阿水伯最后重出江湖,才平了一众街坊的怨气。”
“他倒也没把儿子怎么样,出了钱,给儿子在最繁华的上环租了间小铺子,连儿子带那台电子秤,一起赶了过去!”
“阿水伯的儿子因铺面太小,旁的不卖,只进些泊来的水果,用花里胡哨的纸包上,一个两个的卖给中环的白领。”
“因他的电子秤精准,可以精确到克,在白领中很是受欢迎!”
“阿水伯因此舒心不少,杂货铺子也不像从前那样从早开到晚,每日里早早的打了烊,到面馆里,和熟客吹水。”
“叫上一碗车仔面,能吃上一个钟,阿生哥就喜欢叫他钟伯。”
“也有熟客,不爱热闹,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点上一杯咖啡,坐上大半个钟。”
“闹中取静,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
宋浣溪一口气写了洋洋洒洒千余字,这才放下笔,晃了晃手腕,颇有些洋洋得意,现在,她,红尘一笑,也是有作品的人了!
待墨迹稍干,宋浣溪拿起来读了一遍,很快发现了问题:糟糕,她直接拿了阿生哥和阿水伯的名字来用,要是真成了剧本,倒是不大好了。
幸好,这只是草稿,还要重新抄一遍。
宋浣溪一边抄,一边改,阿生哥改成富贵哥,名字的含义,也从求长生变成了求富贵——
阿水伯改成阿土伯,反正都在五行中,也差不了多少!
最后一个客人——
唔,陆兴邦连名都没留,自然也不用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