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被助理第一时间送到了郭云琛手上。
干了一天,由于邮政署的勤勉,会议桌上的信件不增反减,从一座小山变成了三座小山。
助理们都有些疲惫不堪,只盼着老板说一句OK收工,第一时间下班走人。
机械的拆信,机械的回信,机械的封上口子,每个人都变得麻木。
可这一刻!
当郭云琛拆开信的瞬间,三个年轻助理同时精神一振,三双明亮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盯住了大Boss!
紧张!
红尘一笑会怎么说?!会不会把Boss臭骂一顿?说你们欺人太甚,回信如此潦草?
信不长,郭云琛很快看完,却久久未动,几个围观的助理都心虚的挪开视线,假装沉浸在了各自的工作中——
直到耳边一道炸雷响起:“我的字,真的很难看吗?”
助理们瞬间呆住了,他们设想了很多可能,却没有想到,红尘一笑这个乱臣贼子,竟然敢以下犯上,对吾皇不轨!
这,哪怕吾皇是头猪,那也绝对不能说胖啊!
实在是该赏他一个狗头铡!
郭云琛询问的视线从三名助理身上逐一划过,助理们不约而同的挪开视线,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郭云琛默然,他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可也没想到,在旁人眼里,会丑到这个地步。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端倪的。
他刚去国外读书的时候,也仿效同学,给伯伯们写过几封家书,然后大伯就打电话给他:“阿琛啊,大伯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看信,更没时间回信,你以后有事还是打电话吧!”
二伯的理由也很充分:“琛仔啊,国际信件,一来一往时间太长,不及电话方便。”
三伯振振有词的表示:“上学的时候就最讨厌国文,你现在还要我读那么长一封信,头都大了!你就体谅体谅你三伯,多打打电话!”
大概借口都被三个伯伯用完了,四伯很干脆的跑到英国开了家分公司,每隔一个月就飞一次伦敦!
现在想想,大伯没空回信,可以让助理代劳;二伯那里,通信虽不及电话方便,完全可以二者兼得;三伯不爱读信,也可以让助理念给他听。
郭云琛终于明白了,伯伯们都是借口,原来他的字,杀伤力如此之强。
这也怪不得他。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的侄子们,个个都是要练些才艺的,书法钢琴绘画,学的不好,不许用餐,是常有的事。
他倒是没被罚过,因为,唔,他小时候,伯伯一出差,就会带着他,世界各地到处跑。
而他有四个伯伯。
所以,他的寒暑假,甚至平时的周末,都没怎么在家呆过。
他好像确实什么都不会,书法,音乐,绘画。
不过,他的鉴赏能力倒是蛮高,同样得益于小时候跟着伯伯们到处乱跑,参加了世界各地的,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场拍卖会。
老宅里的很多藏品,都是他和伯伯们一起拍回来的。
堂兄们,还有侄儿们,在外置业,还总喊他去帮忙购置一些艺术品,放在新家中。
郭云琛渐渐接受事实,看向了第二页信纸,不像是大伯写出的字,称的上龙飞凤舞,也不像二伯的老成持重,少了三伯的张牙舞爪,和四伯的潇洒俊逸,红尘一笑的字——
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