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阿鬼搅烂了勃朗特的口腔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想要寻找凉水将这家伙泼醒。
“阿鬼,可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这儿。”
周予伸手摁在洪阿鬼肩膀上,他们现在所处的仓库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引来更多的敌人周予自己想逃倒是不难,可这十几个兄弟不管谁有点闪失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而且这才是他们来到新大陆的第一天。
“别杀我!我已经照你们说的做了,好汉,英雄,我姐夫跟你们是老乡,他也是华人!”
先前被周予挟持的那名医生跪在地上,很没有骨气的不断磕头求饶。
这家伙虽然长着一头金发,但汉语说的还不错,也许就像他交代的那样,他姐夫是唐人街里一个名叫永联社帮派的老大。
周予拎着那家伙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丝毫不含感情的问道:“这里的工人,他们是不是也听不见?”
“这......这......”
医生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回答,直到胡人天一个大耳刮子招呼过来,他才重新跪在地上说:
“我都是被逼的!我不想的,可是姐夫说不能让这些工人听到他们不该听的,也不能让他们讲他们不该讲的,这样就算他们逃出去也不会泄露这里的秘密!原本......原本他还想刺瞎这些人的眼睛,可一旦那样做工厂的效率势必要下降很多......”
周予听的脸上挂上了一层寒霜,拽着医生的耳朵用力向上拧,让这软骨头的家伙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姐夫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廖白桦,都是他做的,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姐......我姐其实也是他利用身份强行娶走的,你们也许不知道,在曼哈顿下东区唐人街帮派的势力很大,他们几乎都要取代爱尔兰人了。”
身为密斯卡托尼亚历史系高材生的周予当然知晓,在二十世纪初期,纽约的华人黑帮相当厉害,他们不但窝里斗,还将曼哈顿区周边的其他黑帮打压到无法抬头。
看来,自己从课本上学到的就算不是全对也bā • jiǔ不离十,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做事简直没有下限,华人祖上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他们是一点没继承。
“你姐夫他住哪里?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就不杀你。”
“他......他平时都住在鸿雁楼,那是他的产业,那里一二层是餐厅,三四层是地下酒吧,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儿,偶尔......偶尔也会去找他的qíng • fù。”
这软骨头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就把他的便宜姐夫给卖了。
周予起身,对众人摆了摆手,大家心领神会,将那些守卫身上的武器搜刮一空,又打开了聋哑工人们的脚镣,任由他们选择是逃离还是继续待在这魔窟里。
做完这一切,周予果真没有杀那名医生,他转身朝着工厂后门方向走去。
不过就在那家伙瘫软在地,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时,落在队伍最后方的洪阿鬼左手拽着他的头发,让其脑袋仰起,右手上的短刀快速从脖颈上抹过,看也不看,甩了甩刀刃上沾染的血迹,冷声道:
“周先生答应不杀你,可我洪阿鬼没答应。”
周予贴在这黑心工厂后门处侧耳听了一阵,远处传来蒸汽船的突突声,看来他们这里发生的枪战还是吸引到了外部人员的注意,只不过他们没有贸然闯进来,而是从河对岸叫来更多的人想要包围这里。
周予手上拿着枪对大家连续打了几个手势,众人会意,很快分成了三个小组,其中一组跑到前门附近,将那些酒水打烂泼洒了一地,另一组从屋子里寻来一些棉布被褥堆放在门口,还有一组人引导着那些聋哑工人,让他们全部靠近工厂后门方向,以免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