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朱景洪两人对话,高书言其实全都听入了耳中,只因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殿下,臣倒是认为,十三爷提议可行,您该把威风摆出来……”
“可是……”
没等朱景源说话,高书言接着说道:“殿下,您在金陵的一举一动,朝廷里外可都看着!”
“圣上旨意,最迟六月中旬,要看到剿贼成效,若任由金陵文武推诿,只怕殿下会辜负圣上厚望!”
听到这些话,朱景源攥紧了拳头,他自然清楚当下的情况。
“所以高先生的意思,明天把这些人召集过来催促?”
靠近书案一步,高书言沉声道:“不只是催促,更要施之以威,晓之以害……”
“这……”
见朱景源仍旧迟疑,高书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只见他情绪激动:“殿下,这次到金陵,福祸皆在成败之间,您没有退路了……”
这话如重锤般砸在朱景源心头,恍然间睿王朱景渊的冷笑,正浮现在他眼前。
“是啊……孤已没有退路!”
高书言循循善诱:“所以殿下要横下心,以雷霆之势排除万难,将贼寇一网打尽!”
朱景源没有接话,他虽然高书言说得对,但他总感觉自己做不了,即使做了也做不好。
作为朱景源的老师,高书言太清楚这位太子的心思,他已经有了变通的方案。
“殿下宅心仁厚,若实在抹不开面子……不如请十三爷帮忙!”
“十三爷身份高贵,护兄之心溢于言表,由他出面震慑群臣,臣以为再适合不过!”
若非绝对腹心之人,若非朱景源这样的脾性,高书言绝不可能说这话。
话说得好是宅心仁厚,实质上却点明了朱景源优柔寡断,懦弱无刚的本质。
“这……岂非是利用十三弟,不妥不妥……”朱景源连连摇头。
他这优柔寡断的性格,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只听高书言当即反驳:“太子,兄弟之间相互照应,这怎么能叫利用?”
“十三爷拳拳之心,臣在外面已经听到,这并非是殿下逼迫,殿下何不互相成全?”
此刻,朱景源只觉得烦躁,思索一番后答道:“此事……容我考虑两天!”
走到朱景源身边,高书言一把抓住朱景源的衣袖,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拖不得了!”
这样的太子,也难怪皇帝不喜欢,也难怪镇不住野心勃勃的睿王。
欲哭无奈,高书言一脸祈求望向太子,后者叹了口气只能点头。
“高卿,十三弟那边……”
“殿下放心,十三爷那边臣去说,殿下现在就传谕吧!”
打铁要趁热,高书言怕朱景源反悔,所以要他先下令明日议事。
“好!”
…………
寝殿另一侧,朱景洪正在吃午饭,有两名太监专门侍奉。
“十三爷,您吃这个……”
“十三爷,这个要不要?”
饭桌上,朱景洪眼睛看向哪里,左右宦官就会把菜夹到他碗里。
桌上只有六道菜,表面上看起来比较简单,但每一道都极尽奢华之能。
就比如其中一道汤,据传膳内侍介绍有三十五道工序,六个人忙四五個小时才能得。
奢华是够奢华,可惜朱景洪天生味觉普通,真没尝出有太大的不同。
“启禀十三爷,左春坊大学士高书言求见!”
“请他进来!”听到外边儿的禀告声,朱景洪停了下来
紧接着,朱景洪又对左边内侍吩咐道:“余海,你去添一副碗筷来,说不定这位高学士是来蹭饭的!”
虽觉得这不可能,余海仍应道:“是!”
右边内侍则询问道别:“十三爷,奴才去沏壶茶来?”
沏茶待客,是当下时代的基本礼仪,朱景洪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