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淮滑下车窗直接让他上车，丝毫不给他继续纠结的机会。
越宴棋挠了挠头，转身将放在地上的食材提了起来，林林总总七八个袋子。
顾商淮下车过去帮他提了几个一同放进后备箱，只是放进去的时候蹙了蹙眉头，“犯错了？”
“商淮哥，如果我姐一会动手，你不能见死不救。”越宴棋小声道。
越宴书在车中听着后面的人嘀嘀咕咕，他们是觉得开着后备箱她听不到还是怎么样？
顾商淮看到越宴书回头看他们，轻咳了一声推着越宴棋上车，不知道自家小舅子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救他。
回到家越宴棋主动担任起了主厨，做的还都是越宴书喜欢的饭菜。
顾商淮回来去了书房，程枭发了东西给他。
而越宴书不动声色的在客厅陪着小滚崽玩儿，就看越宴棋到底要做什么。
晚饭期间最开心的是小滚崽，吃的开心到起飞，咿咿呀呀的晃着小脚丫指挥爹地要吃这个那个的。
越宴棋几次欲言又止，越宴书却不动如山，慢条斯理的吃饭，顾商淮更是淡定。
“姐，最近NSD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四期髓母细胞瘤逆转录治疗的论文你看了吗？”越宴棋小心翼翼的提出今天话题的论点。
“没看。”越宴书淡淡答道。
两个字将越宴棋噎了回去，不过他不死心的再次说道，“楚师兄说这个论题当初是你提出来的，只是因为后来你出了意外这个项目才搁置了起来。”
“更正一下，不是因为我出了意外才搁置了这个项目，而是能触发逆转录的诱导因子造价太高，高到已经远远超出了本身的价值。”
虽然生命是无价的，但是有多少人可以花费几个亿，又有多少人能拿出这几个亿去买一支药剂呢？
“可是，如果，如果能在自然界找到诱导因子呢？”越宴棋一瞬不瞬的看着越宴书，试图找到能说服姐姐的可能性。
越宴书放在筷子看向越宴棋，“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商淮适时的起身将小滚崽从他的宝宝椅上抱了下来，放下之后开始主动收拾碗筷，“你们聊。”
越宴棋：“……”
还好没改口叫姐夫，幼年时积累的那点好感完全不够消耗的！
小滚崽大概也意识到了危险，颠颠着跟着爹地去厨房当小尾巴了。
越宴书去了客厅，越宴棋站在客厅茫然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计算自己会被打死的概率有多大。
“文教授在那篇论文里面提到自然界或许真的存在你当初提出的那种他诱导因子，就在E国和G国交接的大草原里。”
“地理不好新闻也不看？那里常年是战区你不知道？”
“可是医生无国界，总不能因为战区就放弃去寻找或许可以解决一类脑瘤疾病的机会。”
“不说战区，就说你自己，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知道？那边战火连天不说，环境更是恶劣，你这个玻璃一样的肺是不想要了？给你换人工的？”
顾商淮慢条斯理的刷碗，越宴书这嘴和他比也不遑多让。
“可是神农尝百草本身不也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才有了草药吗？”
“老祖宗的这个故事是让你学习这种故事的精神，不是让你学怎么去送死的。”
“姐，这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楚师兄说当年你找到反转录可以被引诱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而且……”
“那你听清楚，我的梦想死了，死在这一秒。”
越宴棋心中的光越来越弱，他就知道姐姐这一关几乎不可能过的去，但是他是真的很想去。
去完成姐姐未完成的梦想。
“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等我死了，记得多烧点瓜子零食给我，也能让我和爸妈在那边搬着马扎磕着瓜子等你来团聚。”
顾商淮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门口坐着的小身影，小凳子是小滚崽之前洗手用来踩的，被他搬到了门口，小手里还抓着几个小番茄，一边啃一边看。
这会儿大概是听到妈咪的话，小嘴巴张得圆圆的，妈咪教育舅舅就教育舅舅，怎么还说他吶。
“姐，那我先回医院了。”越宴棋失落道。
顾商淮听到这话就知道姐弟俩谈判崩了，他擦了手拿过桌上的保温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