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虽忙着去抓流氓去了,可沈鹿竹托他办的事儿倒也没耽误,这边褚仁前脚刚坐着牛车进了村,那边就有人跑去了沈鹿竹的纸钱铺子。
来人得了褚平的嘱咐,见铺子里买纸钱儿的人不少,怕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在后面跟着一起排了队,等到轮到他买纸钱的时候,才小声地告诉了沈鹿竹褚仁进村了的消息。
谁知沈鹿竹却故意大着声音,像是没听清一般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啥?大堂兄从镇上回来了?」
来报信儿那人明显一愣,心道褚平不是特意叮嘱他悄悄告诉一声就成了,这老板娘咋还自己咋呼上了!怔怔地点了下头应道:「是褚仁回来了。」
沈鹿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踮脚朝着还等在后面买纸钱的众人说道:「各位婶子大娘,我这有点事儿,一会儿得要先关会儿门,你们要是不急就等我一下可好?」
沈鹿竹说完就跟褚义两个一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几个已经进到铺子里的村民不免有些疑惑:「褚家媳妇儿,你们这是有啥急事儿啊?怎么连买卖都不做了,这阵就要关门走?」
「是啊,刚那人不是说褚仁回村了?可是跟他有啥关系,咋他一回来你们就要关门了?」
沈鹿竹边同褚义一起往外走,边冲着各位婶子大娘们解释着:「确实是跟大堂兄有些关系,我们确实是要去大伯家的,前几日出了点事儿,跟大伯娘闹了些误会,一直想着去给伯娘她赔个不是的,可又怕贸然上门伯娘更气,这才想着还是等大堂兄回来的时候去说,到时也有人帮忙劝着些伯娘。」
那几个婶子大娘都已经随着小两口走出了铺子,闲聊着正打算改日再过来买纸钱的,一听沈鹿竹这话,顿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忙停住了脚步,相互之间看来看去地用眼神交流着,犹豫着往前跟上了小两口的步伐。
「褚家媳妇,你刚是说要去给那王氏赔不是去?这是咋了,这么兴师动众的!」走在众人最前面的刘婶子,侧着脑袋看向小两口试探地问着。
沈鹿竹这次却不像方才那般痛快地解答大伙儿的疑惑了,而是一副像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阵才开口道:「还不是我一时冲动,就……哎呀,婶子还是别问了!」
褚义感觉到了妻子用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勾了下自己的手指,瞬间明白过来,在一旁假意催促道:「别聊天了,还是快些走吧!」
几个跟着想听些八卦的婶子大娘一见这架势,心中更是好奇,这褚家的小两口到底是做了啥事儿得罪了长辈,才这般表现,还得特意等到了褚仁回村才敢上门。
方才还在打听八卦的刘婶子,突然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脚下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错后了几步,跟着同样在后面的几人小声讨论着:「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说能不能是前几日他们传的那事儿啊,不是说那天这褚家小媳妇泼了那王氏一脸的茶叶水嘛!」
孙大娘经刘婶子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想起来这事儿了:「对对对,我那儿媳妇那天正巧路过,全看见了,说是那王氏也不知道咋了就被这小媳妇给丢了出来,让小辈的给撵了出来,那王氏面子上挂不住,就在外面骂上了,谁知道这沈氏更是泼辣,直接拉开她家铺子的大门,一碗凉茶就泼过去了,还说什么要给王氏醒醒脑子,诶呦喂那场景别提了!」
另一个也跟着去瞧热闹的大娘插言道:「之前听他们说,还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竟然是真事儿啊!真是没看出来啊,这沈氏敢对着夫家的大伯娘泼茶水,到底是长辈,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想起来去赔不是,我要是那王氏定不会轻饶了她!」
「哎呦老嫂子,你怕是没跟那王氏怎么接触过吧,她那人,啧啧啧……」刘婶子边说边摇起了头。
还有旁的人也给这人解释道
:「你不是我们村的吧,怕是还不知道这褚家啊已经分家了,那王氏还真不能拿沈氏怎么样了!」
众人聊着聊着,就一路跟到了褚大伯家,之前临街被关了的那个褚家棺材铺,眼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前门虚掩着,门上还挂了块褚阿爷当年自己刻的木牌匾,上面刻的是当年特意请村里学堂的教书先生给写的五个大字:褚家棺材铺。
小两口路过了褚大伯家的大门,径直走向了铺子,刚一推开门,李氏就从柜台后面抬起了头:「买点什……堂弟,弟妹?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沈鹿竹将门推得更开些,向铺子里面走去,最后站在了柜台前,视线特意在柜台上摆着的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然后才冲着李氏点头问好:「堂嫂,好久不见了,大堂兄在吗?我跟褚义有些事儿想找他。」
李氏一听沈鹿竹跟褚义是要找自家相公,明显的一愣,这人才刚回来,公婆都跟着去了堂屋,就留了自己看铺子,前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两人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还直接过来了的!
正想着,李氏又瞧见沈鹿竹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人,有些已经进了铺子,装着在那看东西,还有的正在门外张望着。
「堂弟跟弟妹这是有啥事儿要说啊,怎么还带了不少人过来?」
沈鹿竹装作不解的样子扭头看了看,又回身对李氏道:「堂嫂说啥呢,这些人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们领过来的,不信你问褚义!」
褚义点点头,催促道:「堂嫂还是快些请堂兄出来吧,我们有急事儿!」
李氏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叫褚义两人稍等,自己扭身出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