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没有丝毫犹豫,直刺要害。
柳云湘冲过去的时候,严暮已经把刀收回来了,正用帕子擦着刀刃上的血,而太上皇倒在地上,胸口鲜血直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严暮,愤怒和不甘让他挣扎着想要求救,可四下无人,入目都是坟头。
最终他在血泊里闭上了眼睛,吐出最后一口气。
柳云湘闭了闭眼,转身抱住严暮。
“他中毒了,即便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
“那你何必……”
何必杀了他,背负弑杀生父的罪名。
“我得亲手杀了他,如此才能跟严家人交代。”
“严翀将军并不想看到这一幕。”
“这是我给他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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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不再说什么,拉着他往山下走,“我知道,你还想去看一个人。”
下了山骑上马,又转上一处墓园,柳云湘带着严暮来到了上官胥的墓前。他的墓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周围虽有很多坟头,但无一他的亲人。
“皇上命靖安侯杀了他,薛长风将他丧在这里了。”
严暮看着那墓碑,静静看了许久,最后嗤了一声,“我杀了那人,也算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他退后一步,握住柳云湘的手,长长叹了口气,笑道:“他们都死了,我所有的恨也都解了。”
柳云湘反握住严暮,头靠着他肩膀,“我们回雁归城吧。”
于大荣,于天下人,他们已经尽他们所能了,无愧于心。
“我们回雁归城!”
一辆马车,三匹马,消失在盛京城外的官道上。
一年后,柳云湘下了马车,抬头望了一眼镇北王府的大门。她转头去后看,砚儿和李修远两人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朝着她走过来。
过了一年,砚哥儿已经高出柳云湘一个头,嫣然已经是个小少年了。而李修远更结实了,脸上少年气更盛。
“修远,你快回家跟你爹娘报平安吧。”
李修远双手抱拳辞礼,又转向砚哥儿交代道:“世子,我先回家了,明儿一早我们一起去魏将军那儿报到。”
“好。”砚儿点头。
柳云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咱们一路从扬州到雁归城,赶了十多天的路,娘还好一直在马车里,你和修远要照应商队,要提防贼人,实在辛苦,可以多休息两日再去魏将军那儿报到的。”
秦砚摇头,推着柳云湘往家里走,“一点都不辛苦,反而很好玩。”
柳云湘看着儿子黝黑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前两年他跟着严暮在岭南打仗,这一年又跟着她天南海北的跑,身子骨锻炼的更结实了,脸也晒黑了。
“你包袱里鼓鼓胀胀的装的什么啊?”
“给姐姐和三宝带的好玩的小玩意。”
“你比娘有心。”
“他们总念叨我,没办法。”
柳云湘知道三个孩子感情很好,她也十分欣慰。
只是回到家里,竟冷冷清清的,仆从各自忙碌,不见严暮、行意还有三宝。来到中院,谨烟正好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