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万里闻听宋词的话,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把这个线索给记下来。
“给我看看。”
宋词伸手把他的笔记本“夺”了过来。
“别动我东西。”
云万里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抢夺,这下子,宋词就更是好奇了,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然后……
“这就是新嫂子?”宋词憋着笑道。
云万里的笔记本好些页上都画着一个姑娘,可是他的画工着实不敢让人恭维。
说他是素描吧,他却又是卡通,说他是卡通,却又是数秒,总之,挺抽象的。
“挺好看的,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宋词笑道。
“没大没小。”云万里恼怒,再次伸手抢夺。
“别急。”
宋词再次避让过去,并且还顺手把他手上的笔给抢了过来,然后翻开空白页,在上面画了个类似飞鸟的图案。
这才把笔记本和笔一起还给了他。
“这应该是某个酒店,或者饭店的标志,你安排人查一查。”
“这也是凶手留下的线索吗?”云万里打量着这个图案,一脸好奇。
宋词点了点头道:“被害人是被捂住口鼻才失去了意识,而捂住口鼻的毛巾上,就有个这样的标志。”
“那行,我让人去查。”
云万里办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直接拍了个照,让人现在就去查。
宋词转身,向着厂房走去,路面上有一道明显的人为踩踏痕迹,虽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但是依旧清晰可见。
顺着这条道,不用云万里指点,宋词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还遗留着一些刑侦人员留下来的一些垃圾,不过已经布满灰尘,有鼠蚁啃食的痕迹。
宋词没管这些,而是闭上眼睛,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一股铁锈味传入口鼻,他似乎又回到了记忆回溯的状态,回溯中的记忆和刚才环顾四周的记忆结合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可惜,今天阳光明媚,不是湿冷的下雨天,四周草丛枯黄,也没有了草木的清香。
不过这些问题不大,所有的细节慢慢从宋词脑海中浮现。
云万里也没打扰宋词,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在黑暗中,宋词似乎听到四周虫蚁的索索声,隐隐而去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时隐时现的腥臭味……
宋词睁开眼睛,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只见地面有几个浅浅的脚印,已经被警方标记出来。
“从足迹来看,对方身高约在一米七八左右,体重大概一百三十公斤左右。”云万里小心解释道。
这和宋词从洪永熙和陶从知口中得知信息出入不大。
宋词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几个脚印的纹理,从纹理来看,雨鞋的可能性很大。
这座车间废弃已久,四面透风,地面上的泥土长期风吹,变得非常坚硬,能留下如此几个脚印,已经是意外之喜。
“外面也有留下脚印吧?”宋词站起身问道。
“又,不过因为杂草和雨水的关系,所发现的脚印,还不如这个几个清晰呢。”云万里解释道。
宋词闻言打量了一眼四周,问了一个奇特的问题:“这个地面为什么不是水泥地?”
钢铁厂在七八十年代火极一时,是江州市的支柱产业之一,也很有钱,车间地面还不至于连水泥地都铺不起的程度。
“呃……”
这个问题,云万里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他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一点。
想了想后道:“应该是车间工种需求不同吧,当初我们排查其他废弃车间的时候,发现也有不少废弃的车间,地面是有水泥地的。”
“这个凶手很谨慎,应该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选择不会留下脚印痕迹的车间?”宋词反问道。
云万里闻言挠挠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这有很多种可能,并非只是因为脚印的问题,说起来那些铺了水泥地的废弃车间,有可能更加容易留下脚印,因为废弃久了,水泥地上有一层厚厚的浮灰。
沾满雨水的雨鞋踩上去,绝对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当然,宋词之所以这样问,也不完全是脚印问题。
只听他道:“是不是这废弃的车间,对凶手有着特别的意义,这个凶手,当年有在这个车间工作过?”
“咦,你这样说,还真的有可能。”云万里闻言也反应过来。
他们本以为凶案现场只是凶手随机选择的行凶现场,只是因为位置偏僻,还从没想过现场和凶手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应该啊,既然你们能查到这起凶杀案与当初那起校园霸凌案有关,为什么会漏掉这样的细节?”宋词有些疑惑地问道。
“主要是受害人父母当年年纪不大,都是在校学生,让我们没能和工厂车间联系起来,另外那位受到霸凌,而选择自杀的那位同学父母,一个是制冰车间上班,一个是在澡堂上班。”
当年钢铁厂规模相当大,所以不但有许多属于自己的澡堂,还有好几个制冰车间,平日里除了制冰给有些生产车间降温外,夏季的时候还会发放汽水冰饮票据,也是工人福利的一种。
“伱把那位因为校园霸凌,而选择自杀学生详细信息再给我看看。”
云万里掏出手机调出宋词想要的档案,递给了他。
这位自杀的学生,是一位叫做周晓慧的女生,当年自杀的时候,也就和洪永熙差不多的年纪。
而霸凌她的同学,其实不只是三个受害人的父母,不过却是三个最主要的霸凌者。
云万里手机里的资料非常详尽,点击之后还有许多关联,比如家庭成员那一栏,点击之后,直接会出现家庭成员树状图,标注出和周晓慧的关系。
宋词把所有的信息一一点开浏览一遍,最终把目光放在周晓慧的舅舅身上,资料上显示,周晓慧的舅舅从小父母双亡,基本上是由姐姐抚养长大,他和姐姐姐夫关系非常好,他也是钢厂职工。
“这个人,你们有调查过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