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善终是自己修的,不是旁人给的。”
谢道年是个传统的剑修,剑法都是传自于肖贤,气脉纯正。他本不会业魔,无奈这些年为小虎子吸走的魔气太多,如今他也快控制不住了,自知罪孽深重,也懒得为自个儿那一条贱命四处奔走寻找妙计,再说,这世上也没有能让魔修不业魔化的法子,再强的魔修,古往今来就一条路,便是成为魔兽被人分食的死路。
赵约罗看他一滩烂泥似的,真是恨铁不成钢,道:“你死了,善见城怎么办?你经营多年的苦心可要付之东流了。”
“只要他们守住自个儿的份,好好儿为阎王效命,这数百精钢矿可保他们万世无虞。”谢道年说到这儿时,咬紧牙关,紧攥的双拳不住颤抖起来,泪水无声无息从他眼角滑落。
赵约罗能感受到他浓烈的恨意。
“当年阎王杀了不知多少离恨天部众,这就是你为他们寻的好路!?”
谢道年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眼里染着凄切的光,“我累了,也没力气了。这已是我的全部,我无法像父亲一样运筹帷幄。”
“可父亲还是被一条紫禁宫的狗崽子算计了。所以,这便是你故意出现在父亲面前的理由?你想让他知道离恨天的人还活着,就在善见城。你想把善见城托给父亲?!”
“我没有。”他低着头,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他袍子上晕染开,“我只想在我死前,再见他一面。我确实想让他知道离恨天还有人活着,我想让他见见善见城这些改过自新的魔修,我想告诉他,我知错了……”
赵约罗这辈子,第一次见谢道年哭,第一次见从来沉稳优雅,胸有成竹的谢三哥,这般狼狈。
她噙着泪,大步走过去扼住他的手腕,“跟我走!去见父亲!长生宫坐忘论堪称奇经,十九叔亦是修了坐忘论,才平息体内魔气,父亲定有法子。你这些话,要说也不该跟我说!去当面跟父亲说!”
谢道年用力甩开赵约罗,他皮肤总是那么脆弱,小时候就是这样,一捏就红了。
“红儿!你别胡闹!我不会再见他了。他不会原谅我,在他心里,早已没了我这个儿子。”
“父亲将你逐出离恨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