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老太太房里最得用的春喜,平日里专爱打小报告的,是老太太的顺风耳千里眼。
她早上见到桃叶那丫头鬼鬼祟祟的,觉得不对,一走上前,那丫头被她吓了一大跳似的,怀里跌出个荷包来。
虽然只有一眼,但那荷包看样式就是男子的,春喜心里疑窦丛生,认定有鬼,就默默跟着那丫头。
却见她进了二小姐房里,很快又出来了,像是松了一口气,走的比之前轻快多了。
春喜心下百种猜测,终于在见到刚才那一幕时,全然明白过来。
她心跳的飞快,脚不沾地赶去老太太院子里。
蘅芜院里,云绥手指已经包扎好,趁着松果松枝两人去太太院里例行禀告,她便忍痛把个粉蓝色缂丝香囊用蜀绣绣完最后几针。
这云家的女学里只教苏绣,这蜀绣是周氏在她幼时私下传授她的,并不叫人知道。
她极有天赋,不出几年已经融会贯通。
见桃叶狐疑的眼神,云绥现在也不便跟她解释,只问:“你确定春喜看见了吗?”
“确定。”
云绥点点头,暗自思量了一会,道:“帮我更衣吧,今天我们要出去一趟。”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老太太房里的赖嬷嬷进来,“五小姐,老夫人有请。”
老太太住在荣益堂,这是侯府最大最气派的院子,里面光是一张八仙桌就是整根酸枝木做的。
云绥跨进门,只见里面老夫人,林氏端坐在黑漆花梨木圈椅上,而云颜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这副场景在她意料之中,她屈膝行礼:“见过祖母,母亲。”
“跪下!”
老太太的声音颇具威严,云绥面无波澜,顺从的跪在云颜身边。
云颜见云绥来了,抢先解释道:“祖母,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了,那荷包是我帮五妹妹送给表哥的。妹妹,你不要怪姐姐。”
云绥听她这话头,猜测必是春喜已经亲眼目睹了她给宋流书送荷包了。
这就好办了。
云绥蹙起水湾眉:“二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同宋表哥素无往来,平日也深居简出,跟他话也没说几句的,怎么会想到给他送荷包?何况,我今天早上才得知表哥跟大哥回来了。大哥待我亲厚,我倒是做了个荷包送他,不过我手伤了,做的不成样子。”
言罢,云绥掏出个荷包来,依稀也能看出绣的是五子登科,但是走线凌乱,根本没法送出手。
云颜自然知道这荷包的来历,但是老太太三令五申,要姐妹和睦,他们侯府绝不允许嫡女欺侮庶女,她又如何能说昨晚的事?
她咬牙瞪了云绥一眼,又一副劝诫的口吻:“妹妹你不要狡辩了,你早跟我说过,你爱慕表哥风流俊逸所以想亲手做荷包送他,既然被祖母发现了,你何必还要负隅顽抗,你好好跟祖母认错,她宽容仁慈,一定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