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面露惶恐:“祖母,孙女年纪太小,少不更事,恐难当重任。”
老太太叹道:“不小了,明年你就及笄了。你二婶婶性格宽仁有余,魄力不足。你从旁协助,也正好锻炼锻炼。”
春喜在一边催促:“五小姐,老太太这是要栽培你呢!赶紧答应吧!”
“多谢祖母提拔。”
老太太一笑,满脸的褶子像开花一般,却好似一尊慈悲的佛像,悲天悯人的垂视她:“绥儿,祖母很是看好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云绥一时面露难色,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孙女一定尽心竭力,不让祖母失望。”
玉茗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忙凑到云绥身边端茶倒水,一时又叫拿糕点,一时又让拿汤水,好不殷勤奉承。
一边给她捶腿一边道:“小姐,你如今得了老太太看重,这是好事,可是若是身边没个得用的人指点一二,反而把老太太交给你的差事办砸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又说:“我原来是老太太房里就常管着仓库里各色金器银器,皮货,绸缎,给丫头们的一应吃住嚼用,也全赖我安排。”
说到这里,她见云绥神色不变,索性直言道:“不如就让我帮着小姐来管理如何?”
“好啊。”
云绥依旧淡淡的,“那你识字吗?”
玉茗犹豫道:“找些不必认字的差事就行。奴婢也不求能管账本。”
云绥将一本靛蓝色封面的册子摆到桌上,“可老太太只让我管账本。其余各色安排都有二太太做主,若是二太太准许你插手的话,我倒也无话可说了。”
玉茗咬着牙,她这厢讨了个没脸,日后也不敢再往跟前凑了。
她本想着云绥在蘅芜院的时候,就时常关起门来跟桃叶玉痕两个说话,一关就是半个时辰。
桃叶跟她不合已久,玉痕又一问三不知,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探不到。
因此便觉得自己虽然管着大小事务,可也是吃力不讨好罢了,从此便开始逐渐散漫起来。
云绥屋子里,有时竟然连口热茶都无。
后来又发现,这玉茗渐渐跟二小姐身边的青黛,大太太房里的雪松走的很近。
云绥用人,最看重忠心二字,有二心的奴婢,她是最忌讳的,便对玉茗越发疏远起来。
次日,云绥撑着一把落雪梅花竹骨油纸伞,带上桃叶跟玉痕,在漫天风雪中,去了二房的上房春归堂。
春归堂院子门口,刘氏早早候着她来,穿着一身浅蓝色立领素缎袄儿,下着月白色棉裙,很是素净简单的装扮,却衬的她秀丽明艳。
她身边站着个小人,穿着大红蹙金撒花袄,底下穿着同色棉裙,裙边还缀着层雪白狐毛,在眉心点颗朱砂痣,可就真是个年画娃娃了。
云绥让桃叶收伞,跟刘氏请了安,就从暖手套里伸出手,捏了云羡白软的脸蛋一把,“几天不见,你又胖了。”
云羡不甘示弱的说:“姐姐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