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颐回到侯府,想到萧觐那不怒自威的罗刹模样,还一阵发怵。
云焱则道:“大哥,岐王要的没那么简单。”
“你这什么意思?”
云焱道:“大哥,你仔细想想看,贤王可有留下贪墨的罪证在你手里?”
云颐道:“不曾,贤王做事非常谨慎,从不留下任何证据。我那时尽心竭力为他做事,却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云焱安慰他:“大哥,不必忧心。岐王选中你,有他的道理。那个户部尚书蔡思明,举朝皆知他是贤王的人,如今他参了岐王一本,若你真要为岐王平反,关键就在这里。”
他见云颐仍然不懂,便道:“皇上最恨结党,可贤王如今党羽却众多,皇上并非不知,不过是力有不逮而已。若你此番能指出蔡思明跟贤王的关系,加之说出贪墨的事情,圣上定然不会轻拿轻放。”
“可岐王身上的冤屈要如何为他洗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岐王跟贤王之争,势如水火,待皇上得知带头弹劾岐王的蔡思明是贤王的人,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云颐这才懂了,“蔡思明是朝中重臣,却也被收入贤王麾下,为其不惜得罪岐王。这,皇上必定会勃然大怒啊!蔡思明同贤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如此一来,无须为岐王开罪,皇上自己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被困在府里三天不能出门的云绥,捅破窗户纸往外查看,只见这府上里里外外守卫森严,围的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护院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神色肃穆而立,腰间还配着一柄大刀。
云绥看着,却对上一双带着寒意,锐利的黑眸,她惊的不住后退,一径缩回到床上躺着。
这岐王实在可怕,她还是装死为好。
萧觐大步走进来,嘱咐丫头们道:“给云小姐收拾一下,本王要带她出去。”
云绥一哽,她是听错了吧?萧觐为什么要带她出去?
但是她也知道反抗无效,只能任由丫头们给自己捯饬。
之后她就被送到一辆马车前,一位长相俊朗一身青色直裰的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小姐,上车吧。”
云绥正犹豫着,一只手忽然破风而来,提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拎上了车。
待她镇定下来后,眼前只剩下一副养尊处优贵公子做派品茶的萧觐。
云绥问道:“岐王殿下,您这是要把臣女带去什么地方?”
“送你回家。”
云绥又惊又喜,又疑心这个“回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送她上路。
她努力想从萧觐的神情当中猜测出他的想法,却见他蓦的朝她一瞥,“你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
云绥道:“殿下恕罪。臣女一生被困二门之内,见过的男子十分有限,何况是像岐王殿下您这般俊美,风流倜傥的男子,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萧觐不语,只把整张脸转过来,看着她,沉静无澜的俊颜上一双深墨色的眸如同浮屠塔里表面浮光的舍利子,又像一汪引人沉陷的深渊。
云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萧觐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本王现在让你看,你怎么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