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你当真准备征收了寺庙办学堂啊?”黄芸芳低低声音问道。
徐景昌正色道:“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分明是宗室诸王的心思啊!朝廷把他们的王府都给征收了,他们征收寺庙也是情理之中……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虔诚了,我还拜了佛门的师父,算是姚少师的师侄啊!”
说着徐景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芸芳无奈轻叹,佛门收下你,实在是亏大了。她也终于明白老爹的担心,徐景昌这家伙,属实不怎么干好事。
“我听闻自古以来,灭佛毁道都没有好下场。”
徐景昌点头,“没错,所以我先成亲啊!”
这理由是真强大,黄芸芳再度无言。
还能说什么,谁让自己愿意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不过说实话,像徐景昌这么狗的,真是不多见了。
到了第三天,一道惊世骇俗的实践题目公布,要求诸位学生,前往卫所乡村,兴办学堂……为了方便大家伙做事,还给每人配属了二百名士兵。
齐王朱榑看着明盔亮甲,气势汹汹的队伍,简直眼圈泛红……本王又能享受到了权力了!
这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闭着眼睛,仔细体会,随后猛地睁开眼睛,一声令下,他就带着人,风驰电掣,冲向了天津卫。
没错,按照诸王的分配协议,齐王被安排到了天津。
他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来。
我的王府都没了,伱们还想好?
那不是做梦吗?
齐王朱榑带着人直接到了天津卫最有名的药王庙……这座寺庙从元朝就有了,规模宏大,足有几十间房舍,前后四层大殿,还带着跨院,有僧人过百。
而且由于挨着运河,经常有南来北往的商贾前来降香还愿,好不热闹。
朱榑突然出现,寺庙之中,一阵慌乱,主持僧亲自出来恭迎。
朱榑满脸笑容,“大师,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参观一下贵寺,你不会反对的?”
主持僧忙合掌施礼,“岂敢岂敢,齐王驾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朱榑满脸是笑,走了进来,他们穿过天王殿,弥勒殿,到了正殿,这里供着药师佛。
闪目看去,八尺金身,端坐在神龛之上,左右是日光和月光两位菩萨,全都是金光闪闪,身披彩缎,富丽堂皇。
朱榑饶有兴趣看了一圈,然后才说道:“大师,灵验吗?”
主持僧忙道:“灵验,自是很灵验,有求必应,治病消灾,无所不允。”
朱榑点头,“果然是慈悲的药师佛啊!对了,这金身用的是纯金,还是?”
主持僧不解其意,老实道:“回齐王的话,原是铜像,外面都是金漆,是这些年来,不断涂上去的。”
朱榑接连点头,“是挺厚的……来人!”
他突然一声大吼,士兵就冲过来,朱榑厉声喝道:“上去,把金漆都给本王刮了!”
主持僧吓得目瞪口呆,慌忙伸出双臂阻拦,“齐王,你这是?”
朱榑哈哈大笑,“我来求财,你不是说有求必应吗!想必也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主持僧顿觉荒谬,急忙道:“殿下,你要求财,也该离开蔽寺之后,如何能刮去佛像金漆?”
朱榑正色道:“大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离开了寺庙,然后让我捡到了钱财,万一是别人丢的怎么办?我拜佛,佛给我钱,别人不拜佛,就丢了钱……那如何算是慈悲济世?必是请佛爷自己恩赏,那才是理所当然。我取佛像上的金漆,有什么错?”
主持僧被说得瞠目结舌,突然嚎啕大哭,“齐王殿下,老衲宁死不许毁坏佛像,大王执意如此,那就只有先杀了老衲!”
朱榑哈哈大笑,“你想多了,瞧着你身子骨还算健朗,以后学堂还缺一个看门的,我怎么舍得shā • rén啊?”
说着朱榑一声怒喝,“把所有人押解到军营,关押起来。”
一声令下,士兵一起动手,用绳索绑住大小僧人,直接押解着离开了寺庙,前往军营而去……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山海关、喜峰口、营州、庆州……这帮王爷本就不是善类,加上失去了王府,每个人肚子都憋着一股气。
正好发泄的良机,岂能错过?
他们不断封闭庙宇,扣押僧人,北平周围,全都遭了殃,几乎没有哪一个庙宇能幸免于难。
这么多的寺庙,有些还是当初朱棣和徐皇后拜祭过的,尤其是好些僧人还跟姚广孝有过往来,面对此情此景,也没法坐以待毙。
足有十几位僧人,包括北平的缙绅名流,跑到了燕王府,前来嚎哭。
“陛下,冤枉啊!”
这么多人,聚在王府外面,嚎啕大哭,自然不可能不惊动里面的人。
朱棣看了一圈,两个儿子都跑去找徐景昌了,他只能让朱瞻基出去瞧瞧。
很快黑小子就回来了,“启奏皇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咱们隔壁有人死了,正在哭丧。”
好圣孙岂能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