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旬会,暂时由仆代为主持。”杨士奇说了开场白,随后就让众人议论政务……朱棣一直在陪着徐皇后,没有过来。
徐景昌也是家中长辈病重,不方便视事,并没有过来。
太子朱高炽要也要在母亲面前尽孝,几乎一夜之间,朝中能做主的人物全都歇菜了。
六部九卿,聚集在这里,杨荣和杨溥也只是不咸不淡说了两句,就没有废话了。能在部里处理的事情,没必要拿到这边说。
说了也没人能做主,还不如闭口不言,省点心思。
因此今天的例会格外短暂,不过就在众人纷纷离去的时候,左都御史金忠追上了杨士奇。
“杨公,眼下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这大明朝千头万绪,不能就这么拖延着。皇后病重,谁也没法主持政务,这可不行啊!”
杨士奇顿了顿,无奈长叹,“这边请吧。”
左都御史执掌台谏,手握言官,在这种关头,冲锋陷阵比谁都合适,杨士奇见金忠有意向他靠拢,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只是这事情太难处理了,杨士奇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是这样的,当今皇后和孝慈高皇后一般不二,陛下又和太祖皇帝一般,都是情根深种,一心不二。我们身为臣子,属实不该胡言乱语,非但害了自己,也于事无补。”
金忠叹息道“我何尝不知,奈何这里面还有一层关系,我没法不说。”
杨士奇道:“金公请讲。”
金忠向前俯身,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定国公兼具勋贵和外戚的身份,官居一品,执掌通政司,位压百官,属实有些不妥之处。于朝局来讲,这是败坏祖制,于定国公自身来讲,也是坏了规矩,对大明不利啊!”
杨士奇也算是老油条了,对大明不利,基本上可以翻译为对百官不利。
徐景昌的状况太特殊了……当初朱棣让他当通政使,一来是瞧他有点见识,二来是靖难初成,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才。
这样徐景昌才爬上去。
大家伙都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勋贵二代,根本待不了几天,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这些年下来,徐景昌不光屁股坐稳了,手里的权柄还越来越大,眼瞧着形成定制,万一徐景昌之后,继续让勋贵当通政使,那就坏事了。
而且徐景昌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一直坐下去,这对朝臣来说,实在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勋贵、外戚,还十分妖孽,简直得天独厚,无懈可击。
如果放过眼前的机会,再想扳倒徐景昌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