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过十数载,新芽悄然因风拂过而伸展,这片宁静的天地,偶有零星犬吠禽鸣。
有些许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圣女”每一个人都在经过少女时欠身问候,伴随着一声声的问候,少女略显焦急的神情渐缓,脚步急而不乱,暗呼一口气,拿出平日圣女的仪态,微笑着轻点头示意。
不一会,便到了她自有意识起一直居住的地方——愆启。
不知这宫殿名字由来,亦是不知因何出现,只知族谱记载先祖在全族搬到这里时,这宫殿就已修建好了,虽不华美,却是质朴自然,这是巫氏一族最重要的地方,但却坐落在整个城市的最北边,不是因为北边繁华,恰恰相反,这里荒凉入骨,只一棵不知名的枯树立于极北之边,巫一直认为极北之地不详,无治法而不可越,却又把最重要的核心立于这样一个地方,用意为何?
少女抬步跨过门槛向她熟识的方向急步走去,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大门处,不知为何,总觉得如此一去,命运将发生极大转折……
低下头,脚尖轻捻地面青黑色的石板,抿了抿嘴,还是坚定的向前走去,那里或许能知道答案……
一路来到主殿门前,往常庐中虽人少,但也不像今日般一个人也见不到,哪怕是在此服侍的饲奴也不曾见到,为何?边想着抬手轻叩殿门,“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穿过门墙透了出来。
推开门,抬步向声音处走去,到了近处,低身跪下,轻声道:“大巫”。
越发老迈的大巫并未抬头,仍旧闭目低垂,只是手中在不停的转动着念珠。
“大巫,今日……”“弋,今日按惯例因去枢而不归,为何归来?”“大巫”,叩着陈旧的地面,“今日于枢中,本无念,可……可忽听闻要我出谷入秦,是为何?”
“弋,你身为巫族圣女,这是你承袭大巫前的最后试炼。”
“可是,族中史籍并未记载有这样的规矩,就连大巫你继任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为何我却……”
“弋”大巫终于抬起头,看向近前这个有些慌乱却仍旧努力镇静的少女,这是她从一个襁褓中一直抚育到如今的孩子,已经长的越发明艳入骨,越来越像殿中的她了……定了定神大巫道:“弋,你可知我族由来?”
“我族于上古神亲收予将,随之征战八荒liù • hé,后因魔主重伤神,在此情下,神依旧以己元神重创魔主,使之在封印后可归于虚无,尔后四海太平,而神在此后也将归于虚无,是我一族以全族之血为祭,自侍为奴,可保元神不灭,但神还是陷入沉睡。”
“那你可知我巫之一族本在八荒liù • hé中有一席之地,为何要举族搬离到下界,又为何我族中再无从当初的辉煌,族人再无所出可与先祖比拟之人,你可知因何?”大巫平静的声音述说问寻,却又像在生生质问控诉,仿若造成这一切的是她一般……
弋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巫,她有些害怕,但十六年如一日的教导让她的害怕不显于表面,她还是那个清冷的圣女,只有在祛中紧握的手显示了她的内心。
“不知”,低垂的头好似更低了些,不想让眼中的情绪让大巫看见,声音倒是镇定有余,而大巫在说了这些话后,又重归平静,双眼也重新闭上,仿若那通话语不是她问的一般,殿中又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