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慢一性子活泼,也不是沉闷,从前不好在冷冰冰的蒋京明面前造次,现在就不一样了。
就故意撩拨他!看他能装模作样的忍到几时。
蒋京明顿了半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就又听见她轻盈的声音,她说:“不清楚你想不想我,但我还挺想你的啊。”
蒋京明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更上一层,弯弯的,翘翘的,春风化雨,冰雪消融,他清冷的眉眼完全温柔下来,自持冷静,他哑着喉咙,“我后天回去。”
回去再好好收拾她,看看她还能不能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陈慢一真的好佩服他的忍耐力,明明就喜欢她喜欢的要死,非不肯承认,非不敢明说,怎么就那么怂呢?行呗,他爱演,那就陪着他演。
陈慢一贴着被子,一双脚丫子往上晃啊晃,一时得意忘形,“在家等你,我会洗的很干净。”
如果不是李深就在身边,蒋京明几乎都要放声朗笑,他也没见识过她这种样子,他笑的满面春风,偏生说出来的话听不出丝丝情/欲,“你给老子等着。”
陈慢一话出口就知道坏了坏了,玩的太过火,“我睡了。”
两人的通话才将将结束。
李深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他指着蒋京明,花枝乱颤,“我他妈也是活见鬼了你居然会脸红?纯情的我都觉得好假,小陈妹妹跟你说什么了啊?”
蒋京明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我就不告诉你。”
李深翘起来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他叼了根在嘴里,不死心的继续问:“你就跟我说说呀,蒋哥哥。”
这声蒋哥哥把蒋京明叫的浑身难受,太恶心。
他侧过脸,透亮的窗户,皎洁的光照在他细致的脸上,他一字字道:“她说她想我了。”
“沃日。”李深悔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巴子,多嘴问这句话干什么?他一个感情十分不顺的男人,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找虐!
不过,他很奇怪,前段时间小陈妹妹态度决绝的闹分手,还不肯和好,他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忽然间就甜如蜜腻如糖了,他摸着下巴,“蒋哥,你是不是又威胁小陈妹妹了?”
蒋京明端起两人桌前的红酒,抿了一小口,“没有,别给老子泼脏水。”
“那你怎么哄好小陈妹妹的,我很奇怪啊。”李深不信他的话,用自己的脑子想了一圈之后,他又问:“你拿她全家要挟她了?还是拿她家祖坟要挟的?”
“滚。”蒋京明庆幸刚分手那段时间没有被气糊涂,进而听李深的建议,按照他喊打喊杀的方式,他和陈慢一就真的只能是至死方休。
还好,还好。
“你给我说说,也教教我呗,我对象太他妈倔了,头疼死。”李深颓丧,提起他心尖上的人是又爱又恨。
蒋京明冷冷瞥他,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你看我的样子是感情专家吗?你问我我就会了?我他妈也不会。”
他要是情商稍微高一点,也不至于和陈慢一弄成今天这幅局面,好在是收住了场,要不然指不定成了什么鬼样子。
“也是,我都忘了你也差点把自己给玩死。”
他们住的酒店在十几层,从玻璃窗俯视,有种远离万家灯火的感觉,他忽然又问:“你的抑郁病史她知不知道?”
“我不打算让他知道。”
李深呵的划出抹笑,惆怅道:“你说了她也可能没办法感同身受。”
蒋京明仰头把杯子里的酒给喝干净,没有作声。
过去的已过去,未来总会来。
那段看见尖锐物品就想往大动脉里刺,看见高楼大厦就想从最高处纵身一跃,看见水流就想把自己溺毙其中的日子都挺过去了。
他站起来,毫不客气的赶人,“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李深耍赖皮,坐着不动,“我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你。”他跟着就说:“那次你快死了,你爸妈真的没来管你啊?”
他说的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年少轻狂,血性不服输,流连各个声色犬马的场所,和一帮酒肉朋友去比赛车,半路失控,飞出护栏,小半个车头都陷在墙壁里,他当场就昏迷不醒。
重镇监护室里躺了两个星期,他的父母没有电话没有探望。
“只要我没死,只要他们没事要我去做,他们就不会露面。”
李深很尴尬,干笑道:“你爸妈和我爸妈还挺像哈。”
不过私心里他觉得李女士也就是他的妈对他还不错,这么一对比,他比蒋京明要好很多,这当妈爸妈得成啥样,才能把孩子逼成这幅样子。
*
天气是越来越好,这个星期每天都是大晴天,蓝天白云,不见阴霾。
陈慢一说想蒋京明也不是假话,两天没见,还真的有点想了。
没客人的时候,店里面就只有她和姜花。
姜花一点都不像二十岁的小姑娘,连个智能机都没有,她提出来给她买一个,她还非不要,放假了也不怎么出去玩,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
陈慢一没有过问她这个年纪为什么不念书,也没有问她家里的情况,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大毛这只胖猫,这几天开始闹腾,上跳下窜,姜花都得跟在他后头把他捉住,才得安生。
而当了老板的陈慢一就静静地匍匐在桌面上,看着重买回来的《天价前妻》,她看的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