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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月下美人(1 / 2)

安之回答完之后,时怀瑾没搭话,低头捏住她的手指掰开她的手,从她手上抽回腰带,慢条斯理地继续系。

他的手很大,温度有点高。

安之抬眸,呆呆地看着他。

时怀瑾在外正装居多,衬衫西装打领带更是常态,西装剪裁得体的版型看着过于刻板,把人也束成了难以接近的模样。

如今脱下西装外套,很随意地披了件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露出精瘦的胸膛,腹肌隐隐约约,马甲线顺着腰线往下,消失在松紧裤腰。

懒洋洋的,平添了几分随性和不着调的邪气,看着近人了不少,可对什么都淡然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又好像更远了。

浴袍被一点点被收拢整理好,无意泄出的那点风光藏在衣服的褶皱里。

安之无端觉得有点可惜,视线往上移了一点。

时怀瑾微垂着头,薄唇湿润,还沾着几滴水珠,额前的碎发带着湿气,凌乱的耷下,五官十分精致,下颌线完美,皮肤白皙到透明,不看眉眼的时候其实有几分女相。

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调和,他那双狭长的漂亮眼睛轻慢的上挑,正好完美的中和了那丝女气,让他不至于太过凌厉,也不会过分阴柔,只余精致。

安之看着,默默地想,该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好看的儿子。

……

腰带没拉好,系出来的结一边长,一边短,时怀瑾也没管,放下手,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很是娇小,宽大的衣领松松垂下,点点春色、欲遮还羞。

他见过她在舞台上的风姿,也见过她胸前红色的妖艳的纹身,那时,他只体会到了艺术的魅力,此时回想起来,却有那么点活色生香。

夜深了,空气中浮动的甜腻花香撩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怀瑾突然有了点控制不住的意乱情迷。

偷看险些被抓包,安之连忙收回视线,抬手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借此来掩饰心虚,可手却被抓住。

两人靠得近,清新的木松香直往鼻腔里钻,热意从被他抓住的掌心往上升,渐渐蔓延至全身。

安之觉得被他碰的那块快要烧起来了。

她低下头,咬着唇,手指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时怀瑾拉着安之的手,长指勾着她耳际垂落的头发,轻轻撩到耳后。

眼底的耳朵小小的,耳骨精致,耳尖那块红得不行。

很纯,又敏感。

安之全身都很白,于是衬得耳尖越发通红。

放下手的时候指腹不经意扫过她耳后的皮肤,触感细腻,时怀瑾能感觉到安之狠狠地抖了一下。

但她没躲,也没推开她。

不知怎么的,时怀瑾突然想起了停电那晚……

“安之,你知道睡觉是什么意思吗?”他低声问道,沙沙的音质异常性感。

安之有点呆愣愣的,看着时怀瑾的漂亮眼睛睁得大大的,长翘的睫毛如翩跹的蝶扑扇着蝶翼。

“懂一点点。”

她小声道。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芭蕾舞并不是很好学的舞种,相对于古典舞,它的学习过程要苦难得多,也尴尬得多。

古典舞柔和,含古人的气韵,于是很含蓄。

古典芭蕾也要求柔和,但更有戏剧张力,因为一般都是根据西方童话或者神话的故事编舞,需要表现原剧情里的情绪,于是动作更激、情、暧、昧。

特别是双人舞,有些动作需要靠得极近,身体亲密接触。

有生、理反应是常有的事,一起跳舞的人更是时不时传出谁和谁在一起了。

普通老师会避开性、教育这一块,但芭蕾老师恰恰相反,他们会把这一块教得更加透彻,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很奇怪。

若不是童年的那些阴影,安之也会觉得很正常。

就是因为有了那些阴影,只要感觉有一点点不对,她就会害怕,会下意识的排斥。

但这是她的专业,她的课程,她必须克服,她需要压住不适,在保证动作的优美的同时,努力维持剧情里的情绪。

那些和同伴含情脉脉的眼神遮盖下的,都是她的不安和恐惧。

每一次双人舞的合作,台下热情尖叫,看得兴奋,对安之赞不绝口。

可对安之而言,他们口中的美丽艺术,每一次都是她的死里逃生。

但她虽抗拒和异性接近,却独独不抗拒时怀瑾,甚至总想抓住他。

“如果你也是舞蹈演员就好了。”

安之喃喃道。

这样她就可以把那些艺术真正表现到极致了。

“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声,时怀瑾没听清。

“没什么。”安之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仰着头看着他,“我们睡觉吧。”

时怀瑾:“……”

对上她的大眼睛,时怀瑾眼眸一沉,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懂什么懂,她懂个屁!

可最后,时怀瑾什么也没说,转身躺在床上。

安之想了想,挪到另一边,也跟着躺下。

在她的认知里,他没拒绝,没反对,那就是默许。

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两人一人一边,中间隔着一个银河系,还绰绰有余。

昨晚一整晚没怎么睡,时怀瑾很快入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的十一岁,何风眠带他去迪斯尼玩。

路过小摊的时候何风眠买了一支冰淇淋,和之前一样,她吃掉最上面的冰淇淋,而后将几乎没动的蛋卷递给他。

他和何风眠都喜欢吃蛋卷,特别是盛着冰淇淋带着奶油香的蛋卷。

何风眠总喜欢先吃完冰淇淋,把最爱吃的蛋卷留到最后吃,但每次只要他在,何风眠就会留给他。

十一岁的他开开心心的接过,还没来得及咬,一个女孩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走了他的蛋卷,一直把他往外推,生气地朝他喊:

“你离我妈妈远一点,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妈妈……”

他被推得何风眠越来越远,无措地抬头看去,何风眠不说话,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笑容里满是温柔慈爱。

……

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压抑到喘不过气,被人往外推的感觉太过真实,时怀瑾睁开了眼。

他感觉自己腰处抵着一个东西,正用力推着他往外。

而他躺在床的边缘,再往外一点就会滚下床。

时怀瑾怔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视线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伸手往摸过去,只一秒,又立刻收回。

抵在他腰部的,是安之的脚。

崩得笔直的脚。

她睡得也太不安分了。

时怀瑾无奈,从床上坐起来,想去另一边,却发现,另一边也是她的脚。

安之的一双大长腿横跨了整个床面,成功把他挤下了床,让他无处可躺。

时怀瑾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睡觉是劈叉睡的。

这么一折腾,时怀瑾完全没了睡意。

他起身下了床,连灯都没开,按照熟记于心的路线径直去了阳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转头看着窗外。

护城河边的灯光彻夜不息,从音乐喷泉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远方,可他看不到一丝一毫。

真正的夜空是什么样子,他也从未见过。

夜间的风还带着白天未全褪去的热意,温柔的吹拂着,勾起垂下的丝质腰带轻轻晃动。

夜晚温柔,岁月静好,可时怀瑾一闭上眼,就是何风眠的脸。

耳边,梦中那句童稚的声音循环播放:

“你离我妈妈远一点,这是我妈妈……”

就因为楚知意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便做了一如此荒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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