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已经是躺在床上,在设施的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很空的收容间,只有一张床,一个工作台,和一盏灯。
床是单人床,长度大概米左右。
工作台上什么都没有。
微弱的灯光只能略微照亮它正下方的一小块地方,使我不得不继续戴着夜视仪才能完全看清。
收容间的门打开着,里面的SCP大概已经跑出去了吧?
我这样想着,想从床上站起来查看周围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里呢?
我记得自己被049摸到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因为害怕被SCP发现,我不敢出一点声,只能踮着脚尖慢慢往前走。
这似乎是一个SCP收容室,很大,很空。
除了摆着一套桌椅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桌子是木质的,上面钉着两个平行排布的,像是用来把某个人的手铐在桌子上的铁环。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按理说SCP收容间绝不应该有这种东西。
走出收容室大门,灯光似乎不像收容室里那么昏暗了,我摘下夜视仪,发现地上躺着一份文件,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大堆我看不懂的文字。
我向四周环顾,试图找出一些能确认我现在位置的线索。
收容室大门旁边贴有一张黑色画报,上面写着“SCP-049疫医Euclid”,旁边配有SCP-049的照片。
所以这里就是那家伙的收容室了。
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难道是049吗?
可是不是说被那家伙碰到就会死吗?
我连忙摸摸自己身上,还好,还能感觉得到自己,可就在我放下心来的时候,我摸到自己后背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
是那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了吗?可我并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啊。
对了,安德鲁博士哪里去了?到处都没有看到他。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心头萦绕,使我一时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设施里还是很静,很静,没有一点响动。
我慢慢低下头,思考着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两位博士都不见了,我自己根本没有门卡,更别说大门还被封锁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以便寻找到可能的逃跑路线。
从窗户什么的跑出去肯定不可能,这座设施几乎整个都在地下。
现在应该是在地下三层吧?
我记得看到地图上说049是被收容在地下三层的。
那么说不管怎样先往地上走就可以了,反正我不知道路根本拿不到博士们之前说的那些SCP。
怀着这种想法,我离开了SCP-049收容室。
背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岩石摩擦声,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我立刻回过头去,睁大眼睛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万幸的是,SCP-173并没有出现。
它并没有发现我吗,那就好。
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准备继续寻找楼梯。
然而,当我回过头去时,一张黑色的、光滑而没有五官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大约处。
它的主人——一个黑色的人形雕像半蹲着站在那里,两臂作出拥抱的姿势,围了一个半圈把我围在了中间。
尽管立马就认出了这是SCP-650,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我还要赶路呢,没时间理这玩意。
我小心地从雕像双臂之间离开它的怀抱,然后心里默默祈祷这家伙不要再给我来这么一下了。
否则就算它本身没有威胁,我迟早也会被它吓死。
而且如果这家伙挡住了我的路,在某些时候也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然而这家伙就是阴魂不散了。
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离它稍微有点距离,它一定会立马瞬移到我的面前或是背后,有时我还会被吓一跳,不过在重复了多次以后我再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了。
“你这家伙没有别人可以吓了吗?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糟糕,还是忍不住喊出来了!
然而冲着雕像大喊大叫一点用也没有,这家伙像是铁了心要跟我跟到天涯海角。
所以在五分钟的甩掉它的尝试失败之后,我只好被迫接受了被跟踪的现实。
往好处想想,至少这玩意在这我不会太无聊不是?
但是似乎哪里又不大对,我貌似不止被SCP-650跟踪着。
尽管周围似乎并没有除了这个雕像外的其他会动的SCP,我还是能经常性地听到一种非常轻微的,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肢体快速摩擦墙壁的声音。
这种声音似乎就在不远处,但是无论我怎么回头,除了650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可能的声源。
这个声音像是只存在于我脑海里一样,久久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在跟踪我?
它,或者他或她会不会攻击我呢?
还是只是单纯地跟着我而已?
我有点慌乱,在知道确切答案之前总是往最坏方向打算好像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摸了摸腰间。
还好,之前那把shǒu • qiāng还在。
虽然可能对这家伙没用,至少能让我稍微放下心来,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在这个基金会里,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单纯用子弹就能解决的问题。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警觉地回过头去。
650并没有跟过来。
这家伙终于露面了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并不是SCP或者某个丧心病狂的博士,这个人也穿着D级人员制服,看上去是我的同事。
随着来人一点一点地试探性的靠近,我看到她身形瘦小,面容憔悴。洁白的脸上长着两只中等大小的碧蓝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散发出暗淡的光。
当然最明显的特征还是她那一头金黄色又带点橙的短发,让我一眼就几乎认出了来人。
“凯丽?是你吗?”
凯丽是我之前流浪认识的朋友,是在我加入的后一天加入的SCP基金会。
她天生聋哑,不过擅长读唇语。
后来据说基金会就是看中了她听不见声音才把她编为临时D级人员的。
基金会要听不见的人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我不知道,不过在这个基金会里,按理来说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奇怪才对。
凯丽点点头,在离我还有大概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她指指我拿在手里的夜视仪,示意我戴上。
好好的带这个干啥?
我怀着疑问戴上,视线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我立刻摘下了夜视仪。
凯丽用手势问我看到什么没有,我回答什么都没看到,她似乎非常高兴,刚才无神的双眼重新焕发出生机。
什么情况?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我一脸蒙圈的站在那里,凯丽递给我一份文档,然后用手语解释。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文档上介绍了一个需要用夜视仪才能看见的SCP,这种SCP可以干扰人的正常睡眠,让人睡不着觉从而耗尽他们的精力,成为这种SCP的猎物。
凯丽是想要确定有没有被这种东西跟踪吗?
但是这么急着带我到别的地方,难道有人已经被这种东西盯上了?
我正想着,身后再次传来肢体摩擦墙壁的声音,不过这次大一点,让我可以听得清楚。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墙壁上快速爬行的声音。
因为知道回头也没用,我索性不回头了,直接任由身后的声音随便闹腾。
谁知这个声音的制造者像是不甘寂寞似的,更加频繁的制造噪音。
等到凯丽终于把我带到离那个靠在墙上、面容颓丧、双手抱头作痛苦状的D级人员大约10米处时,我已经快要被这种声音整到崩溃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一直在偷偷跟着我?!
不管这么多了。
“刚才他路过了这个SCP的收容室,这个不幸的人觉得他可能被这个SCP盯上了,本来想让我去找夜视仪看看既然你有那就不用麻烦去找了。”
凯丽拿出一张不知什么时候写好的纸条。我带上了夜视仪,接下来的景象把我吓了一大跳。
在那个D级人员身旁,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矮小的人形怪物,可以说它几乎就是一副人类的骷髅架子,外面套着一张苍白的外皮。
肌肉很少,没有毛发,但是有长长的趾爪,在它张开嘴时还可以看到它有尖锐的牙齿。
看描述是这个家伙没错了。
我掏出shǒu • qiāng,上膛,准备向这个SCP射击。
然而,那个D级人员同时也注意到了我。看到我似乎在拿枪对着他,他面露凶光,似乎随时可能朝我扑过来。
“先生,冷静。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身边......”
我连忙向他解释,但是他仍然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看向一旁的凯丽,似乎在询问我值不值得相信。
得到肯定之后,他看上去放心了不少。
同时他也在不断环顾着周围,似乎是想要看看他自己能不能看到这SCP。
就在我准备开枪射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一个黑影从设施的一面墙上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我心里一惊,子弹产生了偏差,打到了那个怪物的左臂。
它注意到了我,看看地上掉落的残肢,它开始慢慢向我走来。
我大惊,继续向它开枪。
可能是因为有些慌乱的缘故,子弹又打偏了。
我迅速拉着凯丽后退,以免被这家伙影响到。
必须随时和这家伙保持20米以上的距离才行。
那个D级也看出了端倪,开始在他身边的空气中乱抓乱摸起来。
我觉得他可能是摸到了怪物,因为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得惊恐万状。
不过我没时间在意这么多了。
那个怪物随时可能发出波剥夺我的睡眠能力。
令我绝望的是,shǒu • qiāng里似乎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为了防止陷入绝境,凯丽正在寻找附近可行的逃跑路线。
像是在赌运气一般,我扣动了扳机。
也许是人被逼到了绝境之后突然爆发出的强大潜能,子弹击中了怪物的头颅,它怪叫一声,倒下再也不动了。
我向那个D级人员报告了这个消息,他显得非常兴奋。
我想把夜视仪给他,但是被他一口拒绝。
“饶了我吧,我不想知道那家伙长啥样,光是摸一下估计就能让我牢记一辈子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种什么东西爬过墙壁的声音,便询问两人有没有听到同样的声音。
两人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听到,但还是四处张望以帮助我找到可能的声源。
在这段时间里类似的摩擦声不断响起,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表明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一样的声音。
声源绝对是某种生物,很近,但是我并没有看到。
它似乎只是一直在躲着我们的视线......
嗯?
我让凯丽和我背对背站立,然后让那个D级人员站在我面前五六米处抬头望向天花板......
然而,就在他即将抬头时,一个瘦长的黑影从我们头顶闪出,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那个黑影就跑到了那个D级人员的身后某处。
他大概也看到了这个黑影,立即回头。
结果那个黑影又闪回了天花板,虽然它露面了两次,但是由于它速度太快,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嘿!”
那个D级看上去有点恼了,不断地抬头转头抬头转头,那个瘦长的黑影也不断的在两块区域间来回穿梭。
这也让我的眼睛捕捉到了更多的,和那个黑影有关的细节。
那个黑影,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墨绿色的影子——设施里太暗了所以一开始我无法仔细辨别颜色——体长大约有一个成人那样长,身形瘦长,无数对细长的足——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对称着分布在它如同柳枝般纤细灵活的身体上。
凭借着几次稍微清楚的闪现,我看到这家伙的足似乎有分节,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只没有螯的,巨大的绿色龙虾。
“好了,那家伙看上去是累了!”
随着那个身影动作越来越显出迟缓,那个D级人员高兴地说到,全然不顾他自己已经反复转头了五六十次了。不过这样消耗下去,看到那家伙的真实面目是早晚的事。
我耐心地等着......
突然,那个D级的头毫无征兆地裂成了两半,血浆和脑浆从裂口中喷涌而出。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家伙速度的减慢并不是疲惫的表现,它是想要攻击!
看上去我们是惹怒它了。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什么尖锐的,像是某种生物的牙齿的东西咬到了我脖子上。
完了!
在那一刻,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满心想的只有这一句话。
但是死亡并没有和我想的一样如期到来,我的脖子只是轻微地出了点血。
来不及想是为什么,也许是受了攻击之后脖子的痛感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拉起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凯丽就跑。
不知道为什么,它并没有直接追过来。
就在我以为它被甩掉的时候,身后再次响起了肢体划过墙壁的声音。
我们跑过一条条走廊,什么东西爬过墙壁的声音在身后不断追赶着,那个SCP的尖牙不断地往我的身上招呼,但是收效甚微,我只能感受到后背的D级制服被划开了,而身上却没有一点痛感。
见此情景,我示意凯丽先跑,自己看着她逃跑的方向以掩护她。
再确认那个SCP的攻击不会对我造成太多伤害以后,凯丽迅速往前跑去。
但是肯定是我在哪一秒眨了一下眼,因为凯丽的右腿也和先前那个D级一样,毫无来由地喷出血来。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看上去那个SCP知道攻击我没用之后,就转变了攻击方向。
我有点担心凯丽的情况,但是也许我要一直盯着她才可能能保证她的安全。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听见了从我身后传来了磨石声。
而且很不幸,磨石声正在以一个极高的速度靠近。
我真的怀疑这只173身上可能有导航仪之类的东西,每次都能跟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绝对长不出第三只眼睛来注视SCP-173。
不知道我的无敌效果对SCP-173有没有用?
我并不打算冒险,只是如果我一回头,可能凯丽就要被那个瘦长的黑影杀死。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我越来越紧张,感觉这好像不是在磨石头,而是在一下一下地磨着我的心。但是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我已经眨了不止一次眼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面前的走廊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滴状的不明物体。
它身上生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大约是人眼的两或三倍大,没有眼睫毛,也没有眼睑。
就在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小型摄像头的时候,它慢慢向我移动过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它身下有一个轮状突出物,正是这个突出物让它可以移动。
这也算是一只眼睛吗?
它没有眼睑,应该就不会眨眼吧?
身后的磨石声也停了。
我回头,发现SCP-173站在走廊拐角处。
我试着眨了一下眼,但是它并没有动。
这时小型水滴状生物已经来到了我的脚边,它蓝白色的大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SCP-173,到目前为止,我没看见过它眨过哪怕一次眼。
好机会。有这个小眼睛盯着SCP-173,我就可以趁机把凯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当我转头时,看到一个瘦长的影子从她身边瞬间跑走时,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我跑过去,抱起凯丽就跑,红色水滴形生物也一起跟了过来——但是仍然一直盯着SCP-173的方向。
直到确定周围已经安全,那个沙沙声也没有跟过来之后,我放下凯丽,蹲下身,发现凯丽右腿刚才被攻击的地方被咬出了一个小型血洞,里面不断地往外流出血来。
怎么办?
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当我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之际,像是上天告诉我凯丽命不该绝,墙上一个熟悉的路牌映入我的眼帘——
“餐厅。”
感谢命运在这个时候把我送到了SCP-294跟前,这台神奇的咖啡机一定会有办法的。
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前往餐厅时,那个红色小水滴却拦住了我的去路,并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它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再往前进。
毕竟人命关天,这个时候拦我是几个意思?
我一步跨过了它,往餐厅飞奔而去。
可当我打开餐厅门的一刹那,我明白了为什么它要阻拦我前往餐厅。
SCP-294还在那里,就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
但是我想这十多米我可能永远都过不去——
就在SCP-294前面,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
他正在键盘上飞快输入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SCP-049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为什么要使用SCP-294呢?
我想要逃跑,但是一想身后还有受伤的凯丽,我就决定试一下看看。
“你好啊,医生,你在干什么呢?”
我装作平静的对着SCP-049说,目光在餐厅的桌椅间不断游走着,思考着如果他冲过来我该往哪里逃跑,怎样拿到一杯救命的咖啡。
“你好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SCP-049并没有过来,他甚至连转头都没有转头。尽管他已经拿到了一杯饮料,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一样。
“那个,医生,我觉得......我可能有点不大舒服......你看能不能......”
为了更好地诱惑他,我使出了杀手锏。
“不,你没有病,你也不需要任何治疗。”
SCP-049接下来的话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是什么情况?!SCP-049转过头来——右手从长袍不知哪里拿出一个装有红色液体的注射器——继续道。
“我在你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绝佳的药物......那是我付出了几辈子努力也没能研制成功的药......一定是有一位比我更加高明的医生给你治疗过了......”
说罢,他又回过头去。
“好在我已经得到了这种药物的样本了,我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研究......只要时间够用,配合这种药我或许终有一天可以实现真正完美的治疗......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治疗。但是在我研制成功之前,我只能先对病人进行不完美的治疗......”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注射器,又看看左手中拿着的饮料,点了点头,右手从长袍里再次拿出了一个注射器,或许是抽了一点纸杯中的物质,他把纸杯放在咖啡机上,拿出一个小药瓶,又鼓捣了一通,喝下了纸杯中的饮料。
我被SCP-049说的话弄得有点蒙。
但是看样子他是不打算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虽然他说的话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温和,但是我仍然不敢走上前去,只能继续尝试说服他离开那个地方。
“医生,我想要拿杯咖啡喝。”
“想要就来拿吧。”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害怕,不敢过去。
这万一是他引诱我过去的借口呢?
然后等到我过去之后,把我弄死,做他的实验材料......我越想越觉得不能过去,但是还有人等着药呢,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不行。
“那个,你站在那个地方让我怎么拿啊?”
“我动不了,地上不知道是谁抹了胶。”
SCP-049低下头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的确涂抹着胶水一样的东西。
没办法,我只好在那里等待着,希望有一刻我可以灵感乍现想到拿到咖啡的方法。
就在我苦苦思索时,餐厅外的走廊里传来又一阵脚步声,餐厅的门第二次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拿着一个银质链坠,右手拿着一把牙刷一个手铐走了进来。
“呦,亚克你也在啊。”
安德鲁博士先是愣了一秒,然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接着,他把链坠给我,走上前去,把SCP-049双手拷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瑞士军刀,不知用什么方法把粘住SCP-049双脚的胶去除之后,示意SCP-049他可以离开了。
“我已经把你的收容室的电力恢复了,你进去以后收容室的门会自动关上。到时候手铐也会自动打开。另外,实验用品和活体实验材料都在收容室里。”
安德鲁博士向SCP-049解释道。
SCP-049点点头,没有说话,慢慢走了出去。
“好了。又搞定一个。”安德鲁博士轻松地说道。
“那个,博士,你有没有看到餐厅门口......”
“那个昏迷的D级人员吗,她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我用SCP-427给她治疗之后应该是没事了。”
安德鲁博士的话彻底打消了我心头的担忧,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我喜出望外。
“SCP-063我已经拿到了,找到亚当博士之后我们就能出去了。据我所知,他就在这一层。”
能出去了?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博士......”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几点了?”
“现在吗?早上五点。”安德鲁博士神色有些凝重,转身往餐厅外走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了吗,完全没有想到。
大概是自己在049收容室晕了很长时间吧。
算了,不管这些了,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再浪费更多时间了,基金会随时有可能打开核弹。
到时候如果还没法跑出去的话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些,我赶紧跟上安德鲁博士,离开了餐厅。
“博士,不再拿杯咖啡吗?”
“反正之前那杯的效果应该还有几个小时,不用再拿更多了。”
真的吗?这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之前那些SCP都伤不到我了。
大概就是294的咖啡给我续了命。
来到刚才我和凯丽分别的走廊,然而那个小小的水滴状生物和凯丽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的一摊已经半凝固的血液还能表明曾经有一个受伤的人躺在这里。
“放心,那个D级人员应该是伤好了之后自行离开了,SCP-131应该是跟着她一起走了。”
安德鲁博士向我解释道,语气好像有些敷衍,但是我也没有在意这些。
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了,这种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会害了自己的。
因为习惯了设施里安静的氛围,再加上一路上我和博士都在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前往二层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除了一次为了躲避SCP-173停了一会,我们比较顺利地来到了楼梯口。
尽管SCP-650期间不断往我们身后瞬移——墙上的影子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但是我们已经不觉得惊异了。
“这玩意昨晚吓了我一晚上。”
安德鲁博士盯着SCP-650,一边带上夜视仪一边郁闷地嘟哝着。
又是熟悉的楼梯,又是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看上去安德鲁博士仍然没有习惯,从楼梯上下来时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腿在不断的打颤,甚至半分钟内都只能扶着墙走路。
“看什么看,不允许别人恐高吗!”
看到我一直在盯着他,安德鲁博士的脸也许是因为羞愧一下子通红,却扔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大声说。
谁信啊。
我强忍着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强忍住笑结果嘴角仍然不由自主地上扬。
“好了,好了,博士,所以现在亚当博士和SCP-035仍然在地下四层?”
“是的,至少从我掌握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SCP-035一直在地下四层四处转悠寻找着什么。我昨晚在监控室待了半个多小时,不会错。”
“所以这一层有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吗?难道说他知道这一层的某处会有一张四级卡?”
“不清楚。不过我想我们必须在他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之前抓住他。放任他这么乱搞下去迟早要出事。”
谈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有什么东西迅速接近的声音打断。
因为夜视仪电量严重损耗,我们只能看到一小块地方,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
凭着声音只能听出来这可能是一只甲壳动物,就好像我之前听见的那一个SCP发出的爬过墙壁声一样,但是这次的爬动声只是在地面上,而且声音也大的多,质感坚硬得多,我就知道并不是之前的那个家伙。
黑暗中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但是能听得出来在声音停止前,发出声音的东西已经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了。
看到安德鲁博士拿起了猎枪,我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悄悄地问安德鲁博士。我的夜视仪已经几乎没电了,根本看不见前面什么情况。
“嘘......别惊动它。”
安德鲁博士给我一块夜视仪电池,稍微往后退了退,放下了枪口,示意我往墙边靠。
我和安德鲁博士分别靠在走廊的两面墙上,给那个东西让路。
虽然拿到了电池,但是巨大的恐惧还是让我不敢立刻换电池。
我只能听声音大致辨别对方的位置,节肢在地上爬行的声音不断的接近,借着夜视仪最后的一点微光,我隐约看到一个长有蝙蝠翅膀和长尾的巨大的甲壳动物从我面前快速爬过去,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关于这东西的更多细节全部掩藏在了黑暗中,使我无法看得清楚。等到它差不多走远了,我迅速换上了夜视仪电池。
“真是幸运,这家伙没有攻击我们。”我仍没有从刚才的紧张状态中恢复过来。
“据我所知,SCP-631只会捕食睡着的人,而且在黑暗中会感到非常焦虑,我觉得它在黑暗里呆了这么久,精神肯定已经非常紧张了,这个时候稍微一刺激它就很有可能发起攻击。所以我让你不要动,让它不觉得我们对它有敌意,应该就能安全了。”
安德鲁博士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不过稍微一分析就会发现,这个计划危险性究竟有多大。
而且我不确定刚才安德鲁博士拿枪指着它算不算是一种惊动,还是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又或是智商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
我不知道。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前方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整个走廊地板上和墙壁靠下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粉末状物质,在粉末之中还有大块的白色固体。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紧接着的发现却让我吓得直直后退两步。
我这才发现这些白色固体居然是一块块的死人骨头!
不过大多数的骨头都已经被某种外力击得粉碎,只剩下极小的碎块。
只有少部分还能大致看出骨头的外形。这些骨头上没有一点红颜色,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仔仔细细的把每一块骨头上的血都擦干净了一样。
虽然这大半天下来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这副惨状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霎时我被吓的一动也不能动,双眼恐惧的盯着面前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也许是我因为太过恐惧出现的幻觉,我看到夜视仪视线边缘,黑暗正一点点地扩张过来。
“......”
“这......这种情况......”
安德鲁博士显得有些慌乱,好在他及时恢复了正常,一把拉起我就开始往后跑。
这次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心思问,只是一个劲的回头没命的跑。
安德鲁博士不时回过头去,仿佛在确认某个追击者是否继续追击。
“我们不能找一个安全的房间躲起来吗?”
虽然暂时还没有累的迹象,但是这么下去肯定迟早是要被追上的。
“不行,这家伙的身体比较特殊,他们可以穿过任何缝隙,只要门有一点破损我们就完了,我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现在进得去收容室?我现在身上只有一张废卡。”
安德鲁博士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他自己的门卡已经被SCP-970弄坏了,所以说只要需要权限的门我们现在都进不去。
体力渐渐消耗殆尽,然而身后的黑暗仍然紧追不舍,幸好,面前有一扇打开的门——我迅速认出,这是储藏室的门——安德鲁博士拉着我用尽全力跑进储藏室,从杂物架上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往门外照去。
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黑暗被手电筒的光芒清扫得干干净净,门外只是一条普通的走廊。
安德鲁博士点点头,但是仍然没有关闭手电筒。
“我应该想到的......这一层黑了这么久的灯,而且本来就有它的收容室,肯定会出来这玩意,是我大意了。另外,亚克,如果你感到有什么隐身的东西在攻击你,一定要给我说。这一层肯定还有其他的这种东西。”
“那我们看看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吧.....”
安德鲁博士转过头去,注意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架子后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想仔细查看一番时,那个东西却躲到了架子后面。再过去时候,那个东西又不知躲到了哪里。
“走开!不管你是谁,不许伤害我!否则......我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