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莫逢饱饱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他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的,醒来时颇有些迷茫。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红木的桌椅、精巧的屏风、鎏金玉雕的熏香炉......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这间陌生的房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他呆呆的垂下头,看到右手中有一截断发。
燕莫逢眼中露出疑惑,这是他的头发?
凑到眼前,柔和的阳光中断发与他的睫毛一同染上相似的色彩。
他拿起自己的一截头发与之作对比,很明显跟他的不同。
这不是他的头发,那是谁的?
指腹摩挲,凑到鼻尖。
柔顺,细软,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好熟悉的触感。
燕莫逢坐在床上发愣,心门突然推开蹦出一张明媚的熟悉面孔。
“殷灵。”
“啊?”门外响起脚步声,方才还在他心门口的漂亮小脑袋出现在窗口的缝隙外向里面看,
“你叫我?”
眸中在这一刻被注入光彩,燕莫逢从床上起身,眼角和眉梢荡起愉悦。
“大小姐。”
他起身拉开房门,看着殷灵从窗下的碎石路边款款走过来。
边走来还边好奇的打量他:“你刚才叫我干嘛?”
“这是哪里?我方才醒来怎么不见你。”
“这是你的房间啊。当然看不见我咯。”
这不对。燕莫逢心想,他不要住在看不见大小姐的房间里。
“睡一觉现在感觉怎么样?”殷灵看着他问,眼睛前后打量了一圈,着重瞧某人的脸色。
皮肤白里透红,双眸眼神清亮,眉宇眼角肌肉放松,表情中还带着股刚睡醒的干净的气息,一看就状态不错。
“不好。”
某人睁眼说瞎话。
“......?”殷灵一脸怀疑。你明明看起来就很好喂!
燕莫逢盯着她细腻鬓角边绒绒的碎发,“这是你的头发吗?”
举起的手心中躺着一截断发,像是落在竹节上的一片羽毛。殷灵见到这截头发,眼睛一瞪,开始理直气壮的告状了:“对啊,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拽着我的头发死活不撒手,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这段头发割断了。”
说着找到自己昨天割断头发的位置,举起来给他看。
“你看,这里是不是缺了一块?”
燕莫逢凑下头来,长发密实柔顺,完全看不出来哪里缺了一块。
“是。”他点头,面露一丝愧色:“对不起。”
殷灵摆摆手,十足大度,“算了,我牺牲这么大,你以后记得要听话。”
“好。我听你的。”燕莫逢点着头,默默的把手心里的断发小心收进怀里。脑袋里一下一下的闪过生发剂药理配方的碎片。
“昨天,还有之前发生的事儿都还记得吗?”殷灵又问。
她一大早过来看燕莫逢,就是要看看他醒没醒,然后确认一下他的状况。毕竟昨天那一通发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一觉起来又把所有都忘了。
现在看他明显是记得她的,殷灵放心了一半,不过出于保险起见还是问问仔细好,万一除了她别的又不记得了呢?
“记得,昨日在草堂那两人攻击我们。”提到这个燕莫逢的气息明显就冷了下来。手下意识去按腰间的剑扣,摸了个寂寞。
燕莫逢一怔,看到腰间空空如也的剑扣,抬起一双眼开始在房中寻找,一眼看到窗口支着窗架的木棍,咔嚓卸下来握在手中。
“大小姐,要去杀了他们吗?”木棍握着不太顺手,燕莫逢微微蹙眉,不过问题不大。
“......”
殷灵的目光落到木棍上,从而想到了昨天被燕莫逢当做武器的烧火棍。
那根烧火棍还是之前在云舟上时,燕莫逢经常给她做饭,觉得使的顺手就揣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