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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路还很长(1 / 2)

("残疾皇叔的掌心绿茶(重生)");

陆澜很后悔,

为什么小的时候要三天两头地欺负孟时宜。从前他不懂,觉得只是因为孟时宜分走了陆岁岁对自己的关注,所以看孟时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直到十四岁时,

他还是这么觉得。

可是十五岁时,当他那天突然意识到,

孟时宜很快到要及笄,可以谈婚论嫁时,

开始没来由地觉得害怕。

他想了一夜,

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很不可思议,

他竟然会对谁有这种想法。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姐姐。

这件事中最令人悲伤的,就是孟时宜完全没有同他一样的心思,她只当他是弟弟。

那天孟时宜跟孟五说,想要扮男装进昭明司谋个差事,被孟五拒绝后,

孟时宜斩钉截铁义正言辞地表态,

她的梦想是“忠心为国”,她还威胁孟五说,

若是不让她进昭明卫,

她就一辈子不嫁人,耗死他。

陆澜:“……”

能不能耗死孟叔叔陆澜不知道,能耗死他倒是真的。

后来陆澜用了些手段,把自己和孟时宜都弄进了昭明司,

美名其曰,

体验生活。

进入昭明司的第一天,他当时看着孟时宜与昭明卫如出一辙的坚毅的脸庞,顿时觉得世界的颜色变成了灰色,

雾蒙蒙的一片,叫人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后来的几天,他一反常态,跟在自己的父亲母亲身边,像一个没有长眼睛的人,没有眼色、不分时间与场合,完全不知什么叫做“审时度势”,像个小尾巴黏着沈芜。

陆无昭不在时还好些,陆澜会坐在离母亲不远处,捧着书,安静地看。

陆无昭一回来,手下意识地揽住爱妻的腰,低头轻语时,陆澜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无昭的那只手看。

陆无昭凑到沈芜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笑着亲了亲女子的脸颊,女子娇俏地笑了下,红了脸。

陆澜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陆无昭伸手将爱妻揽在怀中,轻声细语说着夫妻间的悄悄话,突然话音一顿,偏过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不期然,对上了陆澜一双十分专注又漆黑的眼睛。

沈芜:“……”

陆无昭:“……”

见父母看过来,陆澜毫无扭捏神色,又若无其事地执起书卷,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纸上,心思却留在一旁如若旁人地恩爱的父母身上。

饶是沈芜再大胆热情,也架不住被自己的儿子盯着瞧,她红着脸推了推陆无昭,自己起身去了另一头坐着。

陆无昭心情很不好,冷了脸。

他走到陆澜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眼前拓下一片阴影,陆澜抬头,“……父亲。”

陆无昭淡声问:“有事?”

陆澜抿了下唇,摇头。

陆无昭也不管他是真没事,还是不好意思说,他朝门口微扬了下巴,示意对方滚蛋。

陆澜不动如山。

陆无昭微微挑眉,眸子半眯,审视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陆澜如今长到十五,可以说这十多年里,这个儿子是三个孩子里最不粘人的一个,他五岁的时候不喜欢和父母在一个屋里待着,如今十五,也不知怎么,成天在父母面前晃悠。

陆无昭和陆澜性子相近,两看生厌,这些年都严格保持着父子间的距离,谁能想到,到了十五岁,儿子突然开始亲近自己。

陆无昭感觉很难受。

陆无昭不愿意在陆澜身上花费过多的心思去揣测,他抬手点了点门口,毫不留情,“出去。”

陆澜:“……”

他只能站起身,在陆无昭的注视下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陆无昭冷漠地回看他。

陆澜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求教:“父亲,当年你觉得母亲好看的时候,是怎么迈出追求她的第一步的?“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瞬间,陆无昭就对儿子的心思了如指掌了。

原来是有了喜欢的人。

所以跟在他们身后,是在观察。

只不过这个问题问他,着实有些难回答。

陆无昭沉默了会,用一种实事求是,有一说一的语气说道:

“是你母亲追求的我。”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里却透露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同时还饱含几分对自己儿子连女孩子都不会追的蔑视。

陆澜:“…………”

打扰了。

他看着父亲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以及对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自豪和炫耀,不想说话。转身走了。

……

腊月初八这天,陆岁岁和孟时宜一同去隔壁家送些腊八粥。

前些天侍郎裴夫人送了些瓜果来,今儿腊八节,陆岁岁就礼尚往来。

这东西虽说家家都有做,但是陆岁岁好客、热情,米和豆子都是最好的品种,她知道邻居一定喜欢。

裴松澜见陆岁岁来,很开心。

他招呼着人往里走,走在陆岁岁身侧,眼神不住地往陆岁岁身上瞟。

看着看着,视线突然被阻隔。

裴松澜目光上移,看到了孟时宜那张冷傲的脸。

“……孟公子。”

“嗯。”

孟时宜微弯唇角,冲对方微微颔首,侧过身,挡住裴松澜看向陆岁岁的目光,优雅地向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裴公子看路。”

裴松澜窘迫地红了脸,忙低下头,“……嗯。”

孟时宜转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岁岁一眼。陆岁岁冲姐姐挤眉弄眼,她可不喜欢这个害羞的小公子。

裴夫人见到两个小辈,心情也很好。

陆岁岁嘴甜会说话,只要她想讨好,没一会功夫就能将人哄得眉开眼笑。

孟时宜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举止间皆是清润公子的贵气。只要她正经些,便没人能将那个被孟五拎着棍子满院子追着打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裴夫人说到兴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笑着看着两个孩子。

“郡主马上就及笄了,王妃要开始给郡主相看人家了吧?”裴夫人笑道,“这些日子不少人来王府拜访,小郡主长大了。”

这话本来不宜当着本人的面讲,裴夫人似乎也忘了自己儿子还在场,就开口提人家姑娘家的婚事。

裴夫人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自己儿子对小郡主念念不忘,她几次三番告诫儿子,不要去肖想不可能的人,想了,只能徒增悲伤。

小郡主的婚事是王爷作主,轮也轮不到裴松澜身上。

更何况,还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裴夫人说这话时,还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孟时宜。裴夫人自然能瞧得出来陆岁岁和孟时宜举止亲昵。

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却发现自己儿子一脸不甘地盯着孟时宜瞧。

裴夫人叹了口气。

后来不知是哪个丫鬟莽撞,不小心踩到一团雪,手里的盘子不稳,身子一歪,正好撞上在门口赏雪的孟时宜。

孟时宜全身都脏了,暖呼呼的汤泼在胸口,很快冷风一吹,热度尽数消散,只剩下湿凉。

裴夫人责罚了那不懂事的婢女,叫自己儿子赶紧去拿身衣裳给孟时宜换上。

裴松澜一脸不情愿,他向来看不惯孟时宜,只因为陆岁岁围着他转。一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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