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休原在此前一直没有自己死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是死于民国时期,死了近百年。
可是那个梦,骤然间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来。
他在民国之前,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就死了!
可仍是想不起来是怎么死的。
他确信自己死的很早很早,那以前为什么又会以为自己死在民国时期?
还有梦里那个身影,为什么他会喊出“师兄”这两个字?
这些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问系统也没用,索性先放着不想了。
成亲的日子定了,就在二十天后。
这种世道,到底还要考虑日后的事,两个男人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面前成亲,总觉得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萧瑞的想法还是要满足,毕竟在萧家出事前,他从小到大一个生辰都要大办特办,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宴怎么能不满足他?
最后折中,以乔迁新居的由头宴请街坊四邻来,其余的成婚流程,他们两个独自进行便是。
成亲的事一定,萧瑞就总时不时激动或焦虑,他经常睡着睡着半夜就醒了,醒后就盯着林休原看上至少半个时辰,之后又将婚服来回检查几遍,生怕出现一点意外。
尤其是剩最后几天的时候,萧瑞甚至会盯着林休原看上整整一个通宵,手全程不撒开。
林休原有时候半夜迷糊醒了,看他不睡盯着自己看,不觉得害怕,倒是会懵一阵,回过神就拱过去亲他,问他在干嘛,对方不说,他就爬过去闹。
然后两人闹作一团,时常出格,闹累了,萧瑞才会闭眼慢慢睡过去。
成亲那日,宅子内外锣鼓震天。
来了很多客人,他们早早就起来穿上了大红色的婚服,林休原把手上戴着那个金镯子故意露出来,很积极地给萧瑞束发,用的是那支与金镯子成对的金簪。
对方出门前把那块传了数代的玉挂在了他腰上。
林休原当时随口说:“以后没人传了。”
萧瑞一顿,蹙眉道:“谁都不传,小原戴一辈子。”
林休原笑起来:“好。”等老了死了,他也戴着这块玉下葬。
宴席满了,不少人听闻这宅子的主人很大方地宴请所有人——无需礼金人到场即可,都前来看热闹了。
终于,客人们等到主人家出来,纷纷对两人笑意盈盈地道恭喜,也没谁觉得他们穿着不对劲,毕竟是乔迁之喜,主人家穿红衣再正常不过,来者皆将他们当成一家的兄弟,根本没人往成亲那里想。
人多场面大,很多人他们也都不怎么认识,便请了附近一个有威望的老人主持这次酒宴,他们按照礼仪敬了茶酒,又在席上陪主客吃到晌午才一齐离开。
大厅那边时不时有人过去,萧瑞拉着林休原绕开那里,快步去了后面一个小厅。
室内外都张灯结彩的,推门进去便是满目的红色。
全是萧瑞布置的,林休原之前想来看,对方还不让,布置完就把门锁着,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这里来。
这屋子位置选的极好,通明透亮,高堂上摆着萧老夫人和萧瑞逝去的父母等长辈先人的牌位。至于其余的地方,那些大门大户成婚堂上该有的,这里也都有,只除了司仪,什么都不差。
萧瑞攥着他的手一直都没松开。
他们谁都没说话,远处锣鼓依旧在响,两人趁着这个热闹劲儿,同手同脚地往前走,拜高堂、拜天地。
片刻便相视而立,缓缓对拜。
拜完一抬头,对面的萧瑞就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他被抱得很高,脚尖离地,又被晃着转了一圈,听到萧瑞再也压制不住兴奋:“小原是我的了!我们成亲了!”
林休原俯身往下,额头和他相贴,嘿嘿笑起来。
他一笑,萧瑞动作就停住,定定望着他。
远处响起小孩往这边哄闹的声音,萧瑞直接抱着他将门严实抵住,低头便咬上那片红润的嘴巴。
林休原被他压在门后亲,他也想亲回去,但根本架不住对方凶猛的攻势,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几个回合就累得气喘吁吁,小兵打仗似的。
外面是嬉笑着跑来跑去的孩童,他们躲在门后亲近了好一会儿。
林休原不敢发声,手不由得掐着男人胳膊上的肌肉。
萧瑞眉头都没动,反而被他掐兴奋了,亲得越来越重。
等那些孩子走时,林休原几乎站不住了,幸好萧瑞把他抱得牢牢的。
大堂旁边有个休息的偏室,林休原缓过劲后,便有些困,和他一块去那边睡午觉。
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已经下午,外面客人断断续续都走了。
几个新雇的仆人在大厅那边打扫,个别一两个经过偏室也不知道人在里面,偶尔聊着什么。
室内,萧瑞坐在床边给林休原穿衣服,他中午都没闭过眼睛,精神用不完似的,给人穿好衣服就拉着他出去。
外边天还早,萧瑞带他去逛还未罢市的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