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饺子用精细的白面好吃,家里白面没有了,咱们买些回去。”周景紧紧攥着小夫郎细细润润的小手,瞅着小夫郎红红地耳朵尖,心里似被阵缓缓流淌的小溪轻柔地包裹,脉脉温情。
“几位客人买些什么?”留下沈霖在店外看骡车,周景和沈墨进了粮油铺子。
“你这里精细的白面多少钱斤?”周景问。
掌柜见周景沈墨穿着粗布,虽然料子不是最廉价的下等粗麻,但到底还是个粗布,便觉得他们不会是手里有闲钱吃得起精细白面的主顾。可周景进了店开口就问白面,别的提也不提,显然是有目标的,掌柜时摸不到底,不知道该介绍哪种价位。做生意的是有自己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他们会根据来人穿着打扮判断这人大致经济,然后再根据这人经济给其介绍相应的米面。这样就杜绝了给低者介绍高价的尴尬,劝高者买低价,使高者感到屈辱。
掌柜试探道:“您二位是要自己吃还是送人?”
周景自己就是个做生意的出身,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为不同的客人提供不同的需求才会市场。
他笑道:“我们虽然是自己吃,但想买点好的,掌柜给介绍些好的,价钱上面不差十几文的铜钱。”
掌柜先是愣下,没想到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农家人如此阔绰,虽担心他二人看后嫌贵不卖,但开门做生意的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进门的都要掏钱。
掌柜尽职尽责地将他们引到里间,这里存放的都是精细的粮食。
“二位客人看这个怎么样,这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雪花面,二十文斤,许多富户老爷家里吃得都是它。它旁边的白面也不错,十七文斤,只是细腻上稍微差些,咱们自己家里做东西吃却完全够了,我自己家里就吃这个。”
从小缺衣少食过来,沈墨对于粮食有种天然的喜欢。认真比对了两种白面,果如掌柜所说,看着只是面质上个磨得比另个细腻罢了,想来吃着应该差不太多。
刚要伸手指向那个便宜的,被周景轻轻捏了捏手掌。
“咱们买那个贵的,不差斤三文的铜板。不是奢侈,是我想补给你顿年夜饭。”周景语气清清淡淡,闲话家常的语气。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却瞬间让沈墨红了眼眶,鼻头发酸。
沈墨不是爱哭的个性,不会轻易流泪,便狠命把眼角的湿热逼回去。可心里那阵感动却汪洋成大海,波涛汹涌。
沈墨想这大抵就是个人把另个人放在心尖上表现吧。明明已经是过去许久的前尘往事,久远到当事人自己都觉得过去了,想起不过就是块不痛不痒的疤。可有人却把这块浅淡的疤痕放在心上,记在心底,时时刻刻不敢忘,试图弥补这块疤曾经带来的伤害。
掌柜听就明白了,想来这两人都是苦过来的,看他们现在穿着稍好些的粗布料子就知道日子这是刚有起色,汉子便想弥补家里夫郎这些年跟着他吃过的苦。
这是心酸又美好的事情。掌柜瞬间想到自己苦时,夫郎陪着自己渡过的那段苦难日子,对于周景两人遭遇便感同身受。
“这位夫郎不用纠结了,我也听明白了,这是你当家的疼你,要补偿你这些年吃过的苦。既然你当家的有这份心思你就应该收着。掌柜的我就当为你两添上份祝福,祝你们日子越来越蒸蒸日上,这雪花面便算你们十八文,你看怎么样?”
沈墨笑道:“谢谢掌柜的,以后我家里需要米面定然来你这里买。”
掌柜的不过是时感动,也不求别的。在他心里农家人自己家里有地,年年种出的粮食完全够自己家里吃了,怎么舍得出来买。
但掌柜的仍道:“谢过这位夫郎,只要你来,我必然给你算便宜些。”
“雪花面给我来五十斤,旁边那个也给我来五十斤。对了,你这里有玉米面吧,也要精细的,给我来二十斤。”
对上沈墨疑惑地目光,周景解释道:“精细的玉米面做好了同样很好吃,而且多吃粗粮对身体有好处。不过,你不用多吃粗粮,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身体,多chī • jīng细的吃食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后世粗粮价格可是度高于白面,从养生角度而言粗粮营养价值很高。不过,这条其实更适用后代大鱼大肉吃多了的人。对于像沈墨沈霖常年缺乏营养的人而言,还是精细的白面白米更养人。
家里油和大米也不多了,周景又卖了两百斤的粳米。以前都是小量小量的买,不敢下买这么多,怕招小人眼。
可现在他做生意的事情村里已经传遍了,谁家都知道。那几个不老实的极品亲戚也被他刚教训完,想来应该能老实阵。家里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总不能因为别人眼热就直藏着掖着。
周景对沈墨道:“家里用的碗还是之前的不如这次起都换了吧。”
“也好。”沈墨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以前怕是因为日子好了,王老太便要来他家要抢要夺。现在有周景撑门户,切柴狼虎豹似乎都成了纸老虎,周景都有办法对付,沈墨便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家里的好日子了。穷日子过久了,都憋着口气呢。
他们又在镇上买了碗筷,家里就三口人,沈墨便狠心买了三个陶瓷碗,个陶瓷盘子,和几个盆。筷子和勺子到底没舍得买陶瓷,选了木头的。
其他吃食如白糖蜂蜜,各种糕点零嘴,周景都买了些。竟在骡车上堆了个小山,看就知道他们买了不少东西。
周景的骡车驶进村子样样抬进周家大门时,那些关于周家落魄的谣言不攻自破。周景的露财如冷水滴入热油,瞬间在村子里炸的噼里啪啦。村里人恍然发现,周家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发达了。就算没有地,粮食也不短缺了。
“景哥,饺子咱包什么陷的?”周家对于外面的传言不为所动,只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周景刚教会沈墨和面,雪白雪白的面团在沈墨手里揉来揉去,揉得越来越筋道。只看着白面,沈霖就觉得饺子这种吃食定很好吃。
“咱们包个肉三鲜,包个香菇肉。”
“包两种陷?”
“对。既然是要补给你的年夜饭,自然不能简陋。不仅饺馅要两种,我还打算做几个菜,个蛋饼、个糖花生米、个油麦菜炒肉片怎么样?”周景问。
“非常好了,许多人家过年也就这么吃。”
周景道:“咱家过年肯定不会这样简单,我没做那么多肉菜是考虑到咱们主要想吃饺子,肉菜弄多吃不了坏掉就糟蹋了。”
揪继子、擀饼、和肉陷周景都会,而且他擀出的面饼又圆又薄。沈墨应该是刚学会,刚的面饼还有些棱角并不圆。
“小墨,在我家乡有个说法,个人家,擀面饼圆的那个能当家。”
沈墨奇怪道:“不都是汉子当家的吗?”
周景摇头道:“我们那里没有这个说法,所以为了争夺当家的权利都是各使奇招的。”
“哦。”沈墨看似平平答应了声,其实却暗暗下了倔劲,非要把面饼擀得圆圆的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