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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026章(1 / 2)

(二合一)

裴砚礼揉了揉她的手掌。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们之间靠的有多近。

明骊抽噎着揉了揉眼睛,心里头那股子憋闷的情绪终于悉数吐了出来,这会儿心情也畅快不少。

“还想哭吗?”裴砚礼低声问。

明骊缓缓放下手,摇头:“有……有点饿。”

被她这跳脱的话惹得想笑,可裴砚礼又怕把她气哭,索性就只能沉默着,看她吸了吸鼻子,又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然后才问:“那我带你去用个饭,再送你回府?”

大概是刚才哭的狠了,这会儿明骊居然时不时的还在打着泪嗝。

应下后,她悄悄抬眼瞄向裴砚礼,却不料被对方抓个正着,明骊耳尖微红,手指无意识的抬起来去揉耳朵。

裴砚礼看的实在想笑。

外面阳光正好,出去的话不好再握着她的手,裴砚礼想了想,就只能将自己的袖子递给她。

他今日穿着窄袖长袍,玄色布料上还绣着滚云纹。

明骊小心抓上去,一不留神,指背就会蹭过裴砚礼的手腕。感受着皮肤紧挨着传来的温热触感,明骊头一次感觉到,心口怦怦跳动的厉害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她低着脑袋被裴砚礼带出画舫,两人去了铃琅阁对面的酒楼。

二楼隔间内,明骊乖乖坐在裴砚礼对面。

他添茶,她捧着茶杯小口抿着。

“你今日为何会在这里。”明骊偷瞄他。

裴砚礼放下茶壶,似笑非笑:“为了保护你来的。”

明知道他是在说笑,可明骊的脸还是烧的红扑扑的,火辣辣的疼。

“你又说谎。”明骊低声含糊。

裴砚礼弯唇笑了下,缓声道:“来跟宋修赟商议点事情,正好就看见你们在大街上发生冲突。”

明骊没说话,店小二上了几道菜。

其中让明骊频频看去的,便是那道白灼虾。

裴砚礼:“想吃?”

明骊舔了下嘴角,自己动筷子夹了一个,然而还没落进碗里,就被裴砚礼握着手腕送进了他盘子。

他利索的用剪刀剪去头尾,抽了虾线,剥出干净又完整的虾肉。

放进明骊盘中:“尝尝?”

“这可是本王头回给别人剥虾。”

明骊垂下脑袋咬了口,虾肉软糯,味道鲜美。

咽下后,她在心里低声回应:不是的,你曾经也这样给我剥过。为了能够让我吃到,你给整桌人都剥了虾。

裴砚礼看她没心思说话,便也安安静静的开始用饭。

半晌后,裴砚礼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明骊小口喝着汤,压低声音道:“你身边的那个车夫,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

明骊捏着汤匙,迟疑道:“是有……不过你怎么发现的。”

“你看。”裴砚礼微微扬了扬下巴。

明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刚才被裴砚礼拉着上了酒楼,倒也没去注意对面的情况。

此时再看,铃琅阁门口,她才发现楚锦怡与平阳郡主还没有离开,而他们面前站着的,是裴岑远。

明骊微微拧眉,先前思考的那个念头愈发加重。

为什么每次她乘坐马车出行,裴岑远都会跟过来。

想到裴砚礼说的话,明骊蹙眉:“你的意思是……”

“嗯。”裴砚礼没再多言,“隔墙有耳,有些话你明白就好,自己多留心些。”

明骊眉心皱紧,若那车夫当真是裴岑远的人,当年掳走她,会不会就是裴岑远示意的。

可到底为什么呢。

他们前世并没有任何接触啊。

裴砚礼见明骊心不在焉,只以为她是心中害怕,便劝慰道:“这个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已经同你二姐姐说了,她会找个时间试试看,帮你解决。”

明骊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车夫会不会不是他,是……”

那个人她没说出口,眼神朝着裴岑远递过去,他就明白过来。

裴砚礼仔细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有事的,你别怕。”

明骊搅了搅碗里的汤,忽然就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思。

又是二姐姐啊。

想到那天裴砚礼说霍含枝的话。

她搁下汤匙,情绪有些低落,为刚才在画舫上收不住的那场哭诉而感到羞恼。

裴砚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格外耐着性子的问:“想到什么事情了?不开心。”

明骊抬眼看看他,最后又低下头小声问:“你不是喜欢二姐姐吗?”

“咳——”裴砚礼放下茶盏,抬手挡了挡唇,不可思议道:“你说我喜欢谁?”

明骊撇嘴。

见她这个样子,裴砚礼便知道自己没听错。

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她刚才想到什么,咋舌道:“阿骊,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明骊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裴砚礼:“意思就是陆闻清那么喜欢你二姐姐,我怎么可能跟他抢。你小脑袋瓜子里面成天都装了什么?胡思乱想。”

明骊低下头重新拿回汤匙,嘴角闪过笑意:“噢。”

瞥过她的样子,裴砚礼也逐渐明白了点什么,抬起茶盏抿了口,语气似笑非笑:“况且我喜欢谁,阿骊你会不知道?”

-

用过饭,裴砚礼将明骊送回侯府。

临走之前,他特意留心了那车夫的样貌,这才策马准备进宫。

两日之前刚收到宫里传来的密报,今日武帝便召他入宫,所为何事裴砚礼心中清楚。

只是没料到,竟会在御花园遇上吕皇后。

裴砚礼停下步子行礼:“母后。”

吕皇后笑意温和:“小九今日怎有机会入宫?”

“父皇召见儿臣。”裴砚礼始终垂着眼。

吕皇后身侧站着位身着嫩绿绸锦长裙的姑娘,从裴砚礼站定,目光就自始至终落在他的身上。目光清明,容貌秀丽。

见她这个眼神,吕皇后弯了弯嘴角:“小九,这位是胡大人爱女,胡莛越。”

“想来母后与胡姑娘还有事,那儿臣先行告退。”裴砚礼抬头,冷漠的视线扫过胡莛越。

她一怔,看着裴砚礼提步离开。

吕皇后拍拍她的手背:“小九这孩子就是面冷心热些,日后你若真嫁了他,早日怀上孩子,想来他定然会对你改变态度的。”

胡莛越眼中露出些许笑意,不卑不亢:“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不过臣女倒是听说……”

“小九与霍家那位四姑娘吗?”吕皇后淡声问。

见胡莛越没吭声,吕皇后低低哂笑:“谣言终归是谣言,往日小九未得恩宠,那明姑娘掏心掏肺,可如今呢,小九还不是再没同她见过面了?”

“你呀,要明白这个道理。”

“雪中送炭纵然难得,可男人到底都是冷血动物,为了前程,锦上添花才更有用处。”

胡莛越闻言,缓缓回头。

目光落在裴砚礼清俊挺拔的背影上,眉眼间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决来。

养心殿内。

裴砚礼站在一旁研磨,武帝批阅着折子。

“适才你母后来过朕这儿。”

裴砚礼嗯了声:“母后近来为三哥的婚事操心,应该想到了儿臣吧。”

武帝扬眉:“你猜到了?”

“御花园里遇见了母后,还有她身边的那位胡姑娘。”裴砚礼停了停研磨的动作,片刻后才低低开口:“听说胡姑娘样貌品行上佳,若是嫁给儿臣只怕辱没了她。”

武帝侧目瞥过他,没好气嗤笑道:“行了,你在朕这儿还说什么假话。”

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这事情。

倒也不是真的就能这么乖顺的同武帝说话,如今他刚刚东山再起,要什么缺什么,也就只能按武帝心中所想,扮演他的乖儿子罢了。

况且吕皇后一心想要将胡莛越许给他。

目的还不是为了,用胡家牵制他,怕他日后做出什么阻挡裴岑远前程的事儿。

这道理裴砚礼心中清楚,武帝自然也明白。

他提笔在折子上批注几个字,不耐道:“近来皇后行事实在令朕厌烦,慧贵妃禁足,倒是给她嚣张行事助长了气焰。只可惜眼下不能对她做什么,朕还要用吕氏一族牵制魏家。”

身为帝王之位,有时候就总是会身不由己。

裴砚礼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儿臣明白,镇南关是聿朝最要紧的防线,魏家父子镇守,魏氏认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总得有人制衡。”

“你明白就好。”

武帝将面前的折子往旁边推了推,靠在龙椅上,抬眼看他:“朕最近总是在想,你这些年来会不会怨恨朕。”

裴砚礼放下磨条,轻笑:“若是说不怨,父皇也是不信的吧?”

“自然是怨恨过的,少年时不明白为什么,分明七岁前父皇时常来看我,后来怎么就不来了。”

“但长大后,慢慢的就释怀了。”

武帝半眯着眼睛打量他的神色。

“怪朕。”

裴砚礼抬眼看他,神情淡漠:“不怪您,怪儿臣。”

“谁让我是嘉贵妃所出,不过都过去了。”

那些事情对他而言的确都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只会觉得少年时的自己可笑,明明都已经知道缘由,却还是不甘心的等。好像那时候,只要武帝来看他一眼,先前受过的委屈都可以不作数了。

只是现在长大了。

从前缺少的东西如今他并不需要。

他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伸手去拿,绝对不会再像小时候,永远都在等。

武帝眼睛有些酸,挪开视线:“可朕是皇帝,皇帝永远不会错。”

闻言,裴砚礼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笑:“是。”

所以长大后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再对武帝抱有任何希望。

父子俩沉默许久,武帝忽然问:“你最近与那明丫头,似乎没怎么联系了。”

“还好。”裴砚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揉揉鼻子:“前几日跟她起了些不开心的事情,进宫前在街头遇见,正好已经说开了。”

武帝看着他的样子,抬手挥了挥:“回去吧。”

“你的婚事朕自有打算,不会让旁人插手。”

裴砚礼得来应允,放下心来。

出宫回到府上,陆三正好从外面赶回来。

裴砚礼用帕子擦了擦手:“什么事?”

“查到了。”

陆□□手合上门,“詹施明的那位表亲舅舅名叫邱鞍,他没什么嫌疑,但陆公子托人查了邱鞍的妻子,没想到居然是慧贵妃的亲姑姑。”

裴砚礼动作霎时顿住:“确定查清楚了?”

“魏将军可没有亲妹妹,慧贵妃哪里来的姑姑。”

“没错的。”陆三低着头,语气沉着:“公子也怕结果有差错,着人多方去打探,才发现邱夫人是慧贵妃父亲的同胞妹妹。只是当初生下后,被巫师批八字克母,没办法只能送出去。”

“当年詹施明的父亲詹佑,指证郭家谋逆时丝毫没有犹豫。说我外祖与舅舅在渠阳南一带招兵买马,在那边还私下建了军营练兵,正是因为拿出了这些证据,父皇才没有继续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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