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坐在床上,双手掩在大袖下,扶着床边。
大红色的喜服将她脸颊映出淡淡红晕,她微微仰头,眼底有羞涩,亦有像被迷雾遮掩住的浅浅期待。
屋内的装饰换了新。
床幔换成红纱,喜被铺在床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帐上两侧各挂颗坠着铃铛的鎏金香薰球。
二人视线在一片喜色中对视。
卫昭的脸红成一片,他听到清辞的话时,第一反应是听错。目光错愕落在她脸上,发现她亦红透的脸蛋。
他迟疑了几息,俯下身,吻上去。
花香在唇间蔓延。
他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他想要伸手将清辞揽住,顺势坐在床上。可事实是,他仍旧站在原地,只脊背弯下,就连覆落的唇都僵住。
他想,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
清辞不比卫昭好到哪里去。
她起初闭着眼睛,后来发现卫昭落下的唇是抖的,她就莫名地想笑,也确实笑了。她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卫昭。他很紧张,紧紧闭眼,脸颊红得不像话。
二人就这样贴着唇。
清辞没忍住,右手抬起,碰了下卫昭的脸颊。果然是烫的,她的指尖蜷缩起。
卫昭离开一点,问她:“你做什么?”
清辞睁圆了眼睛:“你好紧张。”
卫昭泄了口气,放弃般坐在她身边:“阿姐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卫昭从清辞答应成亲之日,就着手准备。
亦在心里演练了许久,到了洞房该说什么样的话,该怎么样开始,他甚至还拉下脸皮找魏原谈过。魏原丢给他一本泛黄的小书,他偶尔钻研,直觉得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却败在一个吻上。
清辞放松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喜帕,是她今日盖在头上的那块。上面绣着鸾凤和鸣,灿灿金线在烛光下有些耀眼,她定定看着。余光瞥向卫昭,发现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脸更红了,一会咬唇,一会又瞪眼。
她觉得好笑,就没出声,一直瞧着。好一会儿,才起身,坐在铜镜前。唇上的口脂没了一半,唇边也晕染上些,她用帕擦去,回身看卫昭。
卫昭也在看她。
他的唇上红艳艳,是方才染上的。一抹鲜艳的红在他唇边出现,惊艳动人。清辞看了许久,才回神,从妆奁里拿出她嘴上涂的口脂。
清辞到了卫昭跟前,卫昭随之抬头,又低头。她将口脂放到卫昭的唇上:“你别动,我给你涂上。”
卫昭蹙眉:“不要。”
清辞不理他的拒绝,边往他唇上涂,边说:“很好看的。”卫昭的唇形像花瓣,她仔细将口脂涂上,艳红的色,很配他。
清辞要他去铜镜前,卫昭却死活不去。他拽住清辞的手腕,道:“阿姐,办正事吧。”
清辞呆住,不知所措重复道:“正事呀......”
卫昭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他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不等清辞反应,他已经将外衣全部扔掉,他见清辞还坐在床上,并未叫她。他跪在上面,双手揽住清辞的腰。
“你......你干嘛呀!”清辞惊呼一声,随即整个人被卫昭拖上了床。因为她是坐着的,垫着的被褥皱起。
卫昭一一扯平:“阿姐,你、你是自己躺下,还是......”他说这话时有些结巴。
清辞脸红透了,她静了片刻,见他竟然想直接将她推倒,她立马往后退去:“......你,你跟我说一声,我自己会上来,不用你拖我!”
卫昭自知理亏,老实地坐着,用眼神催促清辞。
清辞心里真是很无奈。明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被他用嘴说出来,搞得她躺下也不是,不躺也不是。甚至连身上的喜服都烫手,她攥着腰间的束带,紧张得指尖用力。
卫昭见清辞半点没有脱衣服的举动,反倒将束带攥紧,他急着上手。被清辞瞪了一眼。他委屈地垂下头,低声叫她:“阿姐。”
清辞给自己打了打气,吩咐他:“你去把床幔放下,再把喜烛吹了。”卫昭立马下床,清辞又叫他先把床幔放下再去吹喜烛,卫昭知道阿姐害羞,听了。
卫昭上去时,就见清辞藏进被里。只眨着眼睛看他,他被清辞的眼神看得愣了好一会儿,才一鼓作气,钻进被里。
......
看得再多,终究比不上实践。
书上是小人画,卫昭钻研几天,自以为懂得了精髓。又想着,他到底是做过好几场梦,梦里感受堪比现实。
他是不会在阿姐面前出丑的。
现实却恰恰相反。
卫昭卡在第一步。
他甚至连手都失去知觉,现实的场景比梦里的要让他更加紧张羞涩,他视线所及之处,燃起一片火星。
就这么摸索着,他终于探到了成功的边缘。
......
清辞亦紧张。
但她在成亲前,曾得到陶氏的嘱咐。陶氏如今,自诩是卫昭长嫂,连带着对清辞,都带上长辈看小辈的目光。
那日她偷偷地告诉了她一些房中密事,虽然二人都羞,可这样的事,总得有人说,不至于两眼摸黑。
清辞直直躺着。
她浑身像煮熟了,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感觉到卫昭的手小心又放肆地试探着。
许久,她蹙起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