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添青执导的新电影官微定期更新一些剧组消息。
一般人不太了解一部电影拍摄的流程,但是业内的人其实也搞不懂沈添青拍戏的路数。因为她这个人有时候挺固执的,跟镜头过不去,有时候要看天气,为了一场雨能等好久。
也就是因为她这种脾气,结合她那独特的电影风格,影迷才很死忠。
《风吹开的昨天》一开始宣布演员的时候很多路人觉得凉凉,演员都很嫩,不像是能扛票房的样子。
张灿灿是二代导演的新宠,从小就演戏,从国民妹妹到女主角,演技中规中矩,但戏路有点窄,总演一些阴暗的角色,很多人看到她还是会想到以前的剧。实在想象不到她演这种温情合家欢剧情的电影能演出个什么。
另一个孟蘅要说咖位还不如张灿灿地位正,人家好歹正经科班出身。孟蘅是选秀出来的糊糊,资源咖逆风翻盘,黑红加身,虽然一档综艺挽回了不少口碑,也让她的人气开始有底,但也没到能扛电影的地步吧!
确定角色的时候带的电影tag话题里就有不少人疑惑的。
-我没看错吧?孟蘅?不会吧不会吧网上的金主文学照进现实?沈添青真的跟孟蘅有关系?
-救了命了,张灿灿的演技也不咋地啊,之前都是大咖给她抬轿的,她也就比孟蘅出身好点吧,半斤八两。
-我们灿灿就是最好的!清纯少女!可爱妹妹!未来可期!
-孟蘅为什么不可以![图]孟蘅加油[花]
这事就闹了很久,匿名论坛上还有关于选角的黑幕之类的爆料。
什么一开始就定好了在溜粉云云,什么双女主啊,女主不还是张灿灿。
最近正式开机,还是有很多人期待这部电影成片。
特别是在定妆照发布之后。
八月的江城天气特别热,时絮在保姆车上打了一盘游戏,她下车之前姚方方又给她喷了一身的防晒。
剧组拍戏的地方在城中心一片,但是因为江城不是热门旅游城市,这种时候反而挺安静的。
摄制组的棚搭防晒效果不错,剧组里的女性工作人员活像穿了防弹衣,乍看都看不出谁。
时絮下车的时候小柿给她撑起伞,远处为了一群同样披着麻袋防晒的粉丝,一直在拍她。
“你们不热吗?”
时絮有点无奈,从早上开始,这帮小姑娘就蹲在这里。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回应:“热,但是想看你!”
这种热情时絮让时絮有点沉重,她沉痛地说:“你们是不是想我请你们吃冰棍?”
一阵喔声。
她还穿着戏服,看上去也没什么年代感,碎花裙,脚上是一双小皮鞋。
头发上有个发箍,跟她私底下的休闲比起来淑女很多,只不过天气热,妆都脱了。
时絮进去的时候还吩咐助理去买冰棍。
张灿灿坐在巷弄口的槐树下,拿着一usb电风扇狂扇。
蝉鸣吵得人脑袋都疼,她看到时絮,伸出一只脚要绊她:“孟蘅,留下买路钱。”
时絮看她一眼,笑着说:“你怎么不会车上吹空调?”
下午三点开工,要不是回酒店也麻烦,她宁愿回去。
“我还得琢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沈导骂的可惨了。”
张灿灿嘟囔一声,她一边的桌子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咖啡,还是忍不住打哈欠:“还是你好,过的也太快了。”
她又喝了一口,“我看你到时候都能提前杀青。”
也不怪她这么说,开机快半个月,她跟此人有那么多长对手戏,向来只有她拖后腿的地步,真是可怕。
她本来还觉得孟蘅那档综艺是节目效果,在被吊打之后晚上睡觉都痛苦,翻来覆去都是我好废物。
“那没有,到时候还要转场拍呢。”
这部电影没什么大风景戏,相对来说好处理的很多。
时絮手上拎着一把前两天从路边买的蒲扇,慢悠悠地扇着。
隔了没多久,有工作人员喊她俩,“孟蘅和张灿灿,化妆。”
沈添青坐在椅子上,盯着镜头看。
今天的场景在室内,找的一个房子改的,女主的家庭是名伶和瓷器修复商的结合,从屋内的装饰都透漏出这点。
比起幸夏萱三天两头不在,谭檀倒是没落下过。
她性格温柔,在剧组混得很好,再加上是沈添青的姐姐,谁都对她很客气。
“各演员工作室就位,《风吹开的昨天》第三十一场一镜一次,开始!”
这一幕拍的是陈望侗带着陈望喜回家,陈望喜第一次看到自己家从前样子。
时絮的服化道都很贴角色,很多人本来以为她跟传说一样骄纵,却发现这人其实挺好说话。
没架子,重要的是过戏很快。
这一条是姐妹亲热,陈望喜作为一个从未来回来的人,靠着自己对父母的了解,以亲戚的身份被陈望侗带回来。
她对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大姐很新鲜。
她以前总听父母说自己家以前条件不错但不知道是哪个不错。
现在进屋才发现,确实挺阔的。
“表姐,姨夫不在吗?”
她改口很拗口,神情也不自然,陈望侗好像没发现一样,笑着说:“我爸还在店里,妈妈去打麻将了。”
陈望喜现在的年纪还比陈望侗大几岁,可是陈家当年一直要孩子,直到陈望侗都十五岁了,才有第二个。
陈家老二,就是陈望喜。
“店里……我能看看吗?”
陈望喜是陈家夫妇四十多岁才有的孩子,等陈望喜长到现在这个岁数,父母还健在,但是也很年迈了。
跟同龄人的家长比,显得特别老,所以经常有同学把她爸妈当成爷爷奶奶。
“明天吧。”
陈望侗笑着说,拉起她的手说,“表妹你现在休息一下,赶路过来挺辛苦的哈?”
张灿灿的戏龄也不短了,但是她有个毛病就是演的痕迹很重。如果是一些人设很明显二次元化的角色,她演起来反而相对轻松,但是这种家长里短,反而是她的弱势。
“哦……好。”
陈望喜在这个时候心里也很害怕,她今年毕业,因为大学学的就是瓷器修复,这一行没那么吃香,她学的也不怎么好,所以想改行作别的,父亲不愿意,就吵了架。母亲不帮她,母亲卧床多年,而且很爱提她姐姐。
今天就是因为吵架的时候那一句如果你姐姐还在。
虽然陈望侗死了很多年,陈望喜也不记得自己跟对方相处的零星记忆,但是不妨碍自己记得住姐姐的相貌。
挂在家门口进来就能看到的地方,有些年代的照片,妙龄少女,永远定格。
她气得眼泪都掉出来,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没为自己活过,也永远活在姐姐的阴影下。
她的姐姐陈望侗少年成名,长得漂亮,八十年代的南方城市,她是剧院小有名气的角。
是父母的骄傲,就是死的太早,生了病,无药可治。
父母倾家荡产救她没救回来,也使得家徒四壁,以至于陈望喜从小吃穿用度都很差,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她在傍晚跑出家,坐上公交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是实际叫醒的她。
下车之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好像时间被人逆转,她逆流而上,回到了过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青石板小巷,老旧的城区,八字桥的砖瓦都凹凸不平,乌篷船随着河流飘过。
一群放学的小孩小跑着,推推搡搡,她没注意,半截身子就要掉了出去。
被一双手拉住。
陈望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是谁。
可是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
十九岁的陈望侗在剧院上班,今天中午休息,刚去东街买了零嘴。
她有一双丹凤眼,眉形如弯月,鼻梁高挺,素面朝天也唇红齿白,像江南的烟雨。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