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饭桌上裴折说出那句话后,林惊空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吃完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饭桌的。
对此,云无恙心中颇为疑惑:“公子,你没和金陵九睡觉,他伤的哪门子心啊?”
裴折正想着事情,闻言随口道:“伤心他老相好没着落吧。”
云无恙:“?”
问过钟离昧之后,裴折对知府大人的案子有了点数,估摸着再查查就能有眉目了,心情不错,没拖,当天下午就去了衙门,审问钱正。
钱正的事已经不仅仅关乎孙六的案子了,裴折几乎可以笃定,金陵九上午莫名来那一出,必定和此事有关系,他得赶紧去了解一下,看看是哪种关系。
裴折倒没想过金陵九和孙六的案子有关,正如之前两人喝茶时所说,金陵九有金陵九的骄傲,就算要shā • rén,也断然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纰漏,所以他更倾向于金陵九也对杀死孙六的人感兴趣。
鼎鼎大名金陵九,对名不见经传的孙六的死如此上心,裴折很难不好奇其中的缘由,毕竟他现在对与金陵九相关的事都很好奇。
这次去衙门照旧没带着云无恙,裴折嘱咐他送钟离昧回家,钟离昧今日如此配合,裴折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只能暂且关注着。
钟离昧整理的那封信被林惊空拿走了,虽然林统领对上面出现自己的名字略有不满,但没有否认其上大部分人,他与知府大人的关系不远不近,同在淮州官场上,对一些事也有所耳闻,知道钟离昧整理得没有太大偏驳。
暂且收着,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用得上,要是钟离昧能够配合,上头不少人和知府大人之间的勾当就会成为威胁他们的利器,林惊空虽然没兴趣动什么歪心思,但他也不舍得丢掉这么个筹码。
统领军将钱正带回了衙门,期间没说一句话,直接将人关进了大牢,任凭钱正怎么叫嚷都不搭理,看守大牢的人这种事见多了,隔着牢门劝道:“省省力气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你受。”
钱正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神,颓然地蹲在牢房角落。
于是裴折到牢里审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蔫头耷脑的钱正,一看见他,钱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激动起来:“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啊,大人!”
这年头犯人都爱喊“我是冤枉的”,越是心里慌乱的越爱这样,即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但喊了那句话,就好像能够暂缓心里的紧张似的。
裴折不动声色地坐下:“怎么冤枉你了?”
果不其然,钱正卡了壳。
裴折:“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哪里冤枉了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我们才好替你伸冤,要是不说,那就按规矩处置吧。”
钱正愣了两秒,支支吾吾道:“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个所以然,裴折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还不想说?给了你坦白的机会,你不珍惜,还把本官当傻子糊弄,好,来人,把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审问之前,裴折特地让衙门的人都出去了,挑了两个看上去最凶神恶煞的统领军官兵,跟他一起进了牢房。此时两人一听到他的命令,立马上前,一人一边将钱正抬了起来,钱正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官兵脸一沉,斥道:“老实点!”
五十大板,打完了半条命就没了,钱正吓得一哆嗦,偷偷去看裴折,却见裴折根本不睬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位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官爷根本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无害。
官兵带着钱正离开审讯室,往行罚的方向走,眼看着离裴折越来越远,钱正心中一紧,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忙不迭喊道:“大人,我说,我都说,我之前骗了大人,我根本没看见鬼,是我说谎了,我害怕,我说谎了……”
裴折喊了声“回来”,官兵立马掉头,将钱正带回审问的房间。
他俩对大牢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打板子,刚才是随便挑了个方向走的,要是裴折不喊停,都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了。
裴折指了指凳子,官兵会意,将钱正按在上面。
因为钱正并没有触犯律法,裴折也没让人给他上锁拷,审问的时候可以用点小手段,但不合规矩的事,裴折是决计不愿意做的,这一点上,他和朝中很多人看法不同。
裴折抬了抬下巴:“说吧,怎么回事?”